他手里的草戒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黄。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我知道当演员不容易。但下次接活儿之前，能不能先做好背调？你这剧本，比我爹那个还不靠谱。人家好歹还有点感情基础，你这个纯属凭空捏造，属于诈骗了。”
“下次记得，”我好心提醒他，“要骗人，就骗得真一点。比如说我小时候偷看隔壁刘铁匠洗澡，这种事，就比什么‘山盟海誓’有说服力多了。”
“轰”的一声。
少年和榕树，一起碎成了渣。
光点还没散尽，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微弱的，来自梯灵的，充满崩溃情绪的“滋滋”电流声。
广场上。
一位师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扭头问旁边的人。
“我刚才是不是听见姜师姐说……她偷看刘铁匠洗澡？”
旁边的人，木然地点点头。
执事长老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了。
他估计在想，等我下来之后，是先把我关禁闭，还是直接逐出师门。
我不在乎。
第四级台阶，我来了。
4
第四阶。
场景切换到了归元宗的主殿。
我的师尊，玄一道长，正盘腿坐在蒲团上。
他仙风道骨，白发白须，平日里最是威严。
他睁开眼，目光如电，射向我。
“姜澈，你可知错？”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来了，权威打压。
这是比亲情、爱情更高级的考验。
因为在宗门，师命大如天。
“弟子不知。”我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不知？”玄一师尊冷哼一声。
“你入门五年，修为精进，本是好事。但你心性凉薄，手段狠辣，毫无慈悲之心！前日，你与青云峰弟子比试，竟出手废了对方一条灵脉！同门之间，何至下此毒手？”
“昨日，你下山历练，遇一伙山贼，你不思教化，直接将他们尽数诛杀，连一个活口都未留下！我玄门正宗，以慈悲为怀，你如此滥杀无辜，与魔道何异？”
他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你这样的心性，如何继承我的衣钵？如何执掌归元宗？为师今日，便要废你修为，将你逐出山门，免得你将来堕入魔道，为祸苍生！”
他说完，缓缓抬起手掌，掌心隐隐有雷光闪烁。
场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太狠了。
直接否定你的一切，还要毁掉你的未来。
这是要从根子上摧毁一个修士的道心。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师尊的威严，谁敢忤逆啊。”
“姜师姐再能言善辩，在师尊面前，也得跪啊。”
我抬起头，直视着师尊那双“痛心疾首”的眼睛。
“师尊，您说完了？”
玄一师尊眉头一皱。
“孽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不是嘴硬。”我摇摇头。
“弟子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师尊。”
“第一，与我比试的青云峰弟子，名叫赵康。他在比试前，给我下了‘软筋散’，妄图让我当众出丑。比试时，他招招都往我的丹田要害上打。我若不废他一条灵脉，此刻躺在床上，丹田尽碎的，就是我。请问师尊，这叫同门切磋，还是蓄意谋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