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脸色，僵了一下。
“第二，那伙山贼，盘踞在山下李家村外三十里，三年间，劫掠商旅一十三次，杀害无辜百姓四十七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李家村全村老小，都被他们屠戮殆尽，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放过。我杀他们，不是滥杀无辜，是为民除害。请问师尊，我玄门正宗的‘慈悲’，是对恶徒的纵容吗？”
师尊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第三，”我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您教我的第一课，就是‘仙路之上，唯道与己，本心之外，皆为外物’。您教我剑法时说，‘剑者，凶器也，当用则用，不必手软’。您教我心法时说，‘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方为大善’。”
我看着他，微微歪了歪头。
“师...尊...，您今天说的这些话，跟我记忆里的您，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您是不是……最近修炼出了岔子，记忆错乱了？”
“又或者，”我笑了起来，“您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被里面的圣母主角给传染了？需要我给您开一副清心咒，清清脑子吗？”
“你……你……”
眼前的“师尊”，手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身上的威压，开始紊乱。
掌心的雷光，也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
“够了！”他怒吼一声，一掌朝我拍来。
我没躲。
因为我知道，他碰不到我。
果然，那只带着雷光的手掌，在离我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然后，整个“师尊”的幻象，开始出现马赛克一样的方格，一格一格地剥落，消失。
大殿也随之崩塌。
第四阶，过。
广场上。
执事长老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葫芦，拧开，灌了一大口。
看他那表情，喝的估计不是水，是烈酒。
他身后的几个弟子，正在掐自己的人中。
他们大概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而我，已经对他们的反应麻木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这问心梯的考验，怎么一关比一关没创意？
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我踏上了第五级台阶。
心里默默地许愿：
希望下一个NPC，智商能高一点。
不然，这天没法聊了。
5
第五阶，第六阶，第十阶，第二十阶……
我一路向上，走得四平八稳。
期间，各种各样的“故人”轮番登场。
有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舅，说我借了他家五文钱没还，败坏门风。
有我隔壁村的村长，说我小时候偷了他家地里的西瓜，品行不端。
还有我修仙路上的“仇家”，说我抢了他看上的法宝，心肠歹毒。
甚至，连我们家那条大黄狗都又出来了一次，这次它控诉我小时候给它梳毛，薅掉了它三根最帅的狗毛，让它在村里的母狗面前抬不起头。
每一个，都哭得惊天动地，说的有鼻子有眼。
然后，都被我用事实和逻辑，一一驳斥了回去。
表舅家的五文钱，是他儿子赌博输了，栽赃给我的。
村长家的西瓜，是他自己梦游的时候摘了吃了，这事是他老婆亲口说的。
那个“仇家”的法宝，是我在秘境里凭本事拿的，他自己技不如人，打不过守护妖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