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木板不时发出“咯吱”声,仿佛这座百年老宅在睡梦中翻身,又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昏黄的台灯下,梦洁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纸张,每一件遗物都承载着一段尘封的记忆。
她翻出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用毛笔工整地写着“1949-1992”,墨迹虽已褪色,却依然清晰可辨。
日记本的边角已经磨损,露出粗糙的纸纤维,仿佛诉说着七十余年的风雨沧桑。
窗外,一轮弯月被薄云半遮,洒下斑驳的光影。梦洁轻轻翻开日记本,纸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岁月的低语。
第一页上,爷爷年轻时的字迹遒劲有力:“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新中国成立。今日,我站在明水镇的城楼上,看红旗招展,心中百感交集...”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个历史见证者的激动与思考。
她继续翻阅,发现日记中夹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爷爷站在老宅门前,身后是青石板路和斑驳的灰墙;
一张黑白毕业照上,爷爷与同学们站在明水中学的校门前,笑容灿烂;
还有一张模糊的全家福,太爷爷站在中央,神情肃穆。
突然,墙上的挂钟敲响十一下,清脆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梦洁合上日记,轻轻叹了口气,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
刚躺下,一阵清晰的“滴答”声从堂屋传来,规律而缓慢,却异常清晰。
她以为是座钟开始走动,但爷爷生前说过,这钟早已停摆多年,连修钟表的李师傅都束手无策。
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有人在钟内敲击,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上。
梦洁披衣起身,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颤抖,如同她此刻不安的心绪。
走廊两侧的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随时会从墙上走下来。
她一步步走向堂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座沉睡的老宅。
推开堂屋的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月光透过天井洒下,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堂屋中央,那座红木座钟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
梦洁的手电筒光束照向钟面,她倒吸一口冷气——座钟的指针正逆时针旋转!
从十二点倒回到十一点,再回到十点...钟摆剧烈摆动,发出不自然的“咔咔”声,仿佛在与时间抗争。
铜制的麒麟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活了过来,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梦洁后退几步,冷汗浸透睡衣,心跳如鼓。
她清楚记得,进屋时钟面停在九点十五分。
而现在,指针已退到七点,仿佛时光倒流。
她想起王伯的话:“你爷爷临终前一直念叨着‘钟声’,说午夜十二点必须有人守着。”当时她不以为然,此刻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爷爷,您在告诉我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堂屋里回荡。
就在此时,钟声突兀响起——不是十二下,而是七下。
每一声都沉重而悠长,仿佛穿越了七十年的时光。
当第七声钟响消散在夜空中,梦洁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急忙奔回卧室,翻开那本日记,翻到1949年7月的那一页。
泛黄的纸页上,爷爷的字迹清晰可见:“一九四九年七月十五日,父亲病逝于家中,时钟停在七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