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瓦剌大军抵达北京城下。
当日早朝人心浮动,分成了三派,有主张和谈的,有主张南迁应天府,有主张以战止战方能赢得生机……吵成了一锅粥。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一道清脆却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朝堂上的嘈杂。
原来是年轻的武将王尧(汪瑶光)挺身而出,他杏眼圆睁,大声道:“南迁应天府实乃弃祖宗社稷于不顾,和谈更是妄想,瓦剌豺狼,岂会真心和谈?唯有以战止战,方能保我朝尊严与百姓安宁!”
此言一出,主张和谈与南迁之人纷纷侧目,有的露出不屑之色,有的则暗暗打量着他。
这时,一位老臣冷哼一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郎,懂什么军国大事,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王尧毫不畏惧,向前一步,慷慨激昂道:“国家危难之际,若一味退缩,我朝将永无宁日!”
他的一番话让主张以战止战的大臣们士气大振,纷纷附和。
朱祁钰坐在龙椅上,目光坚定的下旨:以战止战,保卫京城。
早朝结束后,朱祁钰单独召见了汪瑶光。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瑶光,说道:“瑶儿,你勇气可嘉,我决定让你继续协助于谦,你可有信心?”汪瑶光单膝跪地,朗声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陛下信任!”
“私下你还是喊我钰哥哥吧!”朱祁钰柔声说。
回到营帐,汪瑶光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战事。
她又一次仔细研究瓦剌军队的作战特点,与将士们一同制定战术。
然而,就在大战前夕,军中却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说王尧(汪瑶光)年轻气盛,不知深浅,此次担任先锋必定会让军队陷入险境。
汪瑶光听闻后并未理会,只是更加用心地训练士兵。
终于,决战之日来临。
于谦分派守城任务:“王尧、汪哲光,你们率部守德胜门,此乃瓦剌主攻方向。”
"臣遵命!"汪瑶光与兄长领命而去。
城墙之上,汪瑶光站在垛口眺望,只见瓦剌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她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准备滚木擂石,待敌军靠近再打!"
初时,瓦剌骑兵在城下叫阵,见明军无反应,渐渐松懈。
就在他们以为明军胆怯时,城上突然万箭齐发,滚木擂石如雨而下,瓦剌士兵惨叫连连。
"放吊桥!"汪瑶光一声令下,城门洞开。她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率领军队冲向瓦剌大军。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如猛虎般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在她的带领下,明军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混战中,汪瑶光与一名身材魁梧的瓦剌将领狭路相逢。
那将领挥刀砍来,汪瑶光侧身闪过,顺势一枪刺中其马腿。
战马嘶鸣倒地,将领狼狈滚落。
“你这明军小将,倒有几分本事!”瓦剌将领怒目圆睁。
汪瑶光冷笑:“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话音刚落,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痛——一支冷箭射中了她。
"瑶光!"汪哲光见状大惊,立即带人围上来。
汪瑶光眼前一黑,却仍咬牙坚持:"哥……别管我……守住……城门……"
瑶光在青莲的悉心照顾下,身体很快恢复,再一次奔赴战场。
战争持续了半个月,瓦剌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京城之围逐渐被解。
最终以明军胜利告终。
庆功宴前夕,汪瑶光单独求见了朱祁钰,她说“钰哥哥,我想借这次机会恢复汪家女的身份。”
朱祁钰点头应允,他宣诏于谦商量对策。
他告诉于谦王尧实为汪瑛之女汪瑶光,因当初受王振迫害,不得已远赴他乡改名换姓。
于谦听后,先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即陷入沉思。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虽说汪家当年是受王振迫害,但如今贸然恢复汪瑶光汪家女的身份,恐会引起朝堂上一些人的不满。”
朱祁钰眉头微皱,“于爱卿,如今汪瑶光在保卫京城之战中立下大功,恢复其身份也是对功臣的一种嘉奖。况且汪家本就无辜。”
于谦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需找个合适的时机与方式昭告天下。”
朱祁钰点头,“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办得周全。”
于谦领命而去。
他也是惜才之人,更何况那么多时日,共赴沙场患难与共的相处,他早就把王尧和哲光当成了一家人,将他们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
庆功宴当日,朱祁钰在众人面前宣布了汪瑶光的真实身份。
众人先是一片哗然,随后纷纷向汪瑶光道贺。
汪瑶光身着华丽服饰,落落大方地谢恩。
然而,人群中依然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暗暗注视着她,一场新的风波似乎正悄然酝酿,尤其是徐有贞……
徐有贞心中嫉恨不已,他本就主张南迁,而且当初也是他和王振一直揪着汪瑶光不放。
连孙太后都不想再追究了前尘过往了,但他就像一头固执的野狼对瑶光穷追不舍。
如今汪瑶光立下大功,风头无两,让他的脸面尽失。
宴会结束后,他便开始暗中谋划。
他拉拢周亨四处散布谣言,说汪瑶光虽立下战功,但毕竟是女子,女流之辈掌握兵权会破坏朝纲。
一些本就对汪瑶光恢复身份不满的大臣,也随声附和。
很快,朝堂上便有了不少弹劾汪瑶光的声音。
朱祁钰听闻这些言论,心中有些动摇,但他深知汪瑶光的能力和忠心。
于谦上前一步力保汪瑶光,他对朱祁钰说:“陛下,汪姑娘虽为女儿身,实乃我大明巾帼英雄!
“她战功赫赫,不能因她是女子就否定她的功绩。若此时处置她,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陛下,前朝木兰从军、桂英破阵,巾帼英名震古今!我大明海内承平,疆域壮阔,如让汪瑶光埋没尘世?此非天意,实乃人谋之失!"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监国郕王朱祁钰苍白而疲惫的脸,以及他身边那位如青松般挺立、目光深邃如海的老者——兵部尚书于谦。
朱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今瓦虏挟上皇叩关,京师震动。汝于德胜门外率领火器队,以三眼铳、虎蹲炮遏制敌骑冲锋,斩获颇丰,功莫大焉!”
汪瑶光抬起头,朗声道:“为国守土,臣分内事,不敢言功。”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于谦向前一步,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殿宇间,
“陛下意已决。汪瑶光听封!”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朗声道:
“擢汪瑶光为昭勇将军,领神机营一部!赐尚方剑,准便宜行事!”
“昭勇将军?!”殿内侍立的几个老臣忍不住低呼出声。女子为将,本朝未有!更何况是如此高位!
但看看于谦那不容置疑的神色,再看看郕王眼中的期许与孤注一掷,无人敢出声质疑。
朝堂上多数大臣纷纷跪地高呼万岁,认可了汪瑶光的功绩与地位。
汪瑶光的心猛地一跳。
将军?
女子之身?
她瞬间明白了这份恩宠背后如山般的重担和难以想象的凶险。
她再次深深叩首:“臣,汪瑶光,领旨谢恩!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于尚书知遇之恩,保家卫国!”
“汪将军请起。”
于谦亲自将她扶起,他的手干燥而有力,传递着沉甸甸的信任,
“你的战场,不在京城城墙,而在漠北风雪之中。”
……
徐有贞不甘心就此罢休,他悄悄勾结了几位同样心怀不满的官员,打算在暗中继续搞破坏。
汪瑶光得知这些暗流涌动后,并未惊慌。
她深知自己身处风口浪尖,唯有更加谨慎行事。
她主动向朱祁钰请命,愿前往边疆驻守,一来可保边疆安宁;二来也能远离朝堂纷争;三来……她没告诉朱祁钰,因为瑶光知道朱祁镇迟早要会被接回来,那不如她想办法把太上皇从瓦剌救回来,将来在朱祁镇面前多一些话语权。
……
深夜,兵部值房内,灯火通明。
巨大的羊皮地图铺满了桌案,上面用朱砂标注着瓦剌各部的动向和可能的囚禁地点。
“陛下刚登基,朝局未稳,上皇在虏手一日,朝廷便一日不安,瓦剌便握着一张可随时打出的王牌。”
于谦的手指重重敲在一个名为“猫儿庄”的位置,
“必须在上皇被转移至更深远、或瓦剌利用其提出更苛刻条件之前,将其夺回!”
汪瑶光凝视着地图,眉头紧锁:
“瓦剌骑兵剽悍,营地戒备森严。强攻硬闯,无异飞蛾扑火。纵然救出上皇,如何穿越茫茫草原返回?”
“所以,此战非力取,乃智取。”
于谦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们的依仗,是这个!”
他指向地图旁摆放着的几杆精良火铳和一尊小巧却杀气腾腾的虎蹲炮模型。
“神机营的火器,在开阔草原上或许不如骑兵迅疾,但在夜袭、突袭、制造混乱上,有其独到之处!
“瓦剌人虽见识过火器威力,但对它们夜间精准快速的打击和巨大声响造成的恐慌,仍心存畏惧。”
他转向汪瑶光,目光灼灼:“陛下(指朱祁钰)与我,需要一个胆大心细、精通火器、又能临机决断的统帅,带领一支最精锐的神机营死士,潜入敌后。
“以火器开道,制造惊天动地的混乱,让瓦剌人自顾不暇!趁乱找到上皇,带他走!路线、接应、伪装,兵部已有详尽方略。汪将军,敢不敢接这‘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般的任务?此去,十死无生!”
汪瑶光挺直脊背,如同她手中的火铳一般刚硬。
她想起了德胜门外被火炮撕裂的瓦剌骑兵,更想起了京师百万黎民期待的目光。
恐惧?
有。
但她血液中流淌的将门之魂和对这个新生景泰朝廷的责任,让她无所退缩。
“有何不敢!”
她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在寂静的值房中回荡,
“臣汪瑶光,愿率神机儿郎,深入虏庭,迎回上皇!以火为号,以炮为令。”
朱祁钰虽有不舍与担忧,但他现在还不够强大,无法给她足够的保护能力,所以对她的请命应允了,又悄悄安排锦衣卫随时在暗中保护瑶光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