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脑中的提示音疯了。
“检测到决裂情绪！纯度99%！兑换50，000情绪币！”
“卷入高强度情感旋涡，奖励加成1000%！”
数字疯狂跳动。
五万。十倍。就是五十万。
一笔巨款。
但代价来了。
林娜的绝望，养父的暴戾，还有我自己的心跳。
所有情绪混在一起，变成尖锐的耳鸣。
眼前的数据流彻底乱了，金色、红色、黑色交织成一片迷障。
我扶着墙，才没倒下。
幻听出现了。
好像有无数人在我脑子里哭喊、尖叫。
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客户资料里，夹着一张我和妈的合影。
三年前拍的，她还没病得这么重。
笑得挺开心。
我看着照片，却自动浮现一行字：
“怀旧情绪，纯度61%，可兑换61情绪币。”
连这点念想，都要标价？
我抓起照片，撕了个粉碎。
去他妈的情绪！去他妈的共情！
我必须变回正常人。
不惜一切代价。
协议商城最深处，那支“情感免疫药剂”标价五亿。
像灯塔，也像陷阱。
我清空了手机相册。
砸了那个旧相框。
从今天起，赵小雨只为五亿活着。
第三章 狩猎，从底层开始
城中村的空气是黏的。
混杂着油烟、垃圾和汗水的酸臭味。
我扔掉了原来的衣服。
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像个刚毕业的社工。
这里才是金矿。
协议指引我来的——“负面情绪高浓度聚集区”。
我的“诊所”，开在麻将馆和成人用品店中间。
一个不到十平米的隔间。
牌子写着：免费心理疏导。
第一个客户，是隔壁被打出来的女人。
她男人输光了钱，把她当出气筒。
嘴角淤青，眼神空洞。
她絮絮叨叨说着多年的忍让，孩子的学费，娘的医药费。
“检测到长期压抑的崩溃，纯度88%。”
脑内的提示音冰冷。
金币入袋的轻响。
八千币。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手很稳。
心里却在默算，这笔钱能买多少透析液。
第二个，是巷子深处的老赌棍。
刚输掉最后一顿饭钱。
他抓着头发，一遍遍咒骂，眼神癫狂。
“极致悔恨与癫狂，纯度91%。”
又是一万币入账。
我听着，记录着。
像个真正的医生，只是不开药。
我收割他们的痛苦，兑换成冰冷的数字。
白天，我在这里“坐诊”。
晚上，回到廉租房。
安静得可怕。
共情力还在。
那些哭喊、诅咒、绝望，像潮水一样在脑子里回放。
我需要更大的声音才能盖住。
电视机开着，放着最吵闹的综艺。
没用。
我开始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