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丽妃娘娘来了。"
小安子低声提醒。
冷夜转身,不远处,一道倩影正缓缓行来,莲步姗姗,衣袂间暗香浮动。
待她走近,盈盈福身,嗓音柔婉似春水——
"臣妾给陛下请安了。"
冷夜垂眸,目光沉沉地落在丽妃——凌思月的身上。
"这么晚了,你来有何事?"
冷夜开口,嗓音低沉,辨不出喜怒。
凌思月缓缓抬眸,眼波流转间,却无半分她长姐凌思柔的影子。
“臣妾,听闻陛下今日去了诏狱?”
冷夜看着她,心中无端生出一丝冷意。
“你深夜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陛下,臣妾只是想...想来看看您...并不是为了诏狱里的那个贱人...”
“嗯?”
冷夜眼神阴翳地看着面前的凌思月。
凌思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忙跪下,声若蚊蝇,“陛下,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原谅!”
冷夜收回冷冽的眸子,根本不愿意理她。
这凌思月,顾名思义是冷夜白月光凌思柔的亲妹妹。
可她们,却无半分相似。
凌思柔眉目如画,温暖如骄阳,一颦一笑皆是天然风骨;而凌思月,眉眼间尽是她父亲凌傲川的影子——精明、算计,连唇角的笑意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
冷夜的白月光凌思柔在大周境内被歹人杀害,至今尸骨都未被找到。
这么多年来,冷夜一直未放下白月光凌思柔。
直到后来,冷夜登基,不知是出于执念还是愧疚,他将凌思月接进后宫,并赐封为丽妃。
可终究,她不是她。
“起来吧!”
冷夜道。
凌思月这才敢起身。
"臣妾给陛下备了一盏安神茶..."
凌思月柔声说着,素手轻抬,身后的宫女立刻奉上一盏温热的茶盏。
冷夜目光扫过那盏茶,又落回她脸上,淡淡道:"孤不需要。"
凌思月神色未变,依旧温婉含笑,只是指尖微微收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
"陛下,是不是又在为诏狱里的贱......白霜妹妹的事而苦恼?"
凌思月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似是无意,却又带着一丝微妙的试探。
冷夜缓缓抬眸,眼底寒芒乍现,如刀锋般直直刺向她。
"你的消息倒是一直很灵通。"
他语气极轻,却字字如冰,听得凌思月身子微微一颤。
——她失策了。
白霜这个名字,一直都是冷夜的逆鳞。
那个亡国公主,曾是敌国大周送来和亲的公主,却在被送来大夏和亲的前一个月,好巧不巧的,冷夜的白月光死在了她的母国大周。
冷夜一气之下,举全大夏国的兵力,一举攻下了大周这样羸弱的小国。
传闻,一夜之间,大周的国都燕城被冷夜血洗。
血色浸透了燕城的每一块青砖,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而大周本是要送来和亲的公主——白霜,却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更要命的是,她的脸竟和冷夜死去的白月光凌思柔有七八分相像。
冷夜灭了她的国,又杀害了她的父母亲和弟弟,屠戮了大周都城——燕城里所有的人。
她对冷夜充满了恨......
可偏偏,冷夜从未动过要杀她的念头,甚至给了她尊贵的昭仪位份,让她在这深宫中活得比谁都恣意。
后宫众人皆知,白霜是禁忌,是陛下心头的一根刺,谁碰,谁死。
"臣妾方才又失言了,只是见陛下神色郁郁,想为陛下分忧……"
凌思月柔声说道。
冷夜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错金螭纹匕首。
"分忧?"
他缓缓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丽妃,你入宫多年,应当明白,有些事,不是你该过问的。"
夜风骤起,吹得廊下的宫灯摇晃不止,凌思月的影子在地上微微发抖。
"陛下,臣妾知错..."
她深深福身,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只是臣妾的姐姐……"
凌思月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夜风里,却像一把锋利的杀猪刀,精准地刺进冷夜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为什么我要用杀猪刀,因为我觉得冷夜这个男主杀屠戮女主国家的主城,还杀小孩子,所以...)
她太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尤其是冷夜对凌思柔那份永远无法释怀的执念。
果然,冷夜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背对着她,半晌才哑声道:"霜寒露重,送丽妃回宫。"
凌思月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她非但没有退下,反而向前半步,声音愈发轻柔,却字字诛心:"陛下,这次仍是要放过白……诏狱里的那位吗?"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
她故意停顿片刻,让那句未竟的"白霜"化作无形的刀刃,然后又幽幽地叹息:"可是,姐姐的在天之灵,恐怕要为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而伤心难过……"
“陛下,您难道忘记了,姐姐是死在诏狱里的那个贱人的国家呀!”
"凌思月。"
他一字一顿唤她全名,声音里裹着滔天杀意,"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整座宫阙陷入死寂。
凌思月有些慌了神,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踏着尸山血海登上的帝位——那些关于他心软仁慈的错觉,不过是因为他愿意对某个影子网开一面。
“陛下...”
"滚。"
冷夜阴冷地回她一个字。
她仓皇跪地,珠钗随着她的恐惧而摇摆,发出的轻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求陛下息怒!臣妾不是故意要提姐姐的。”
“陛下息怒...”
冷夜一脚将她踹至老远。
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小安子忙小跑着,俯身在凌思月的耳边小声提醒道:“丽妃娘娘,陛下让您速速离去,您就别再惹陛下烦心了!否则...恐怕连凌相爷也要保不住您了...”
凌思月立马会意,仓皇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陛下,臣妾这就走...”
冷夜懒得看她。
当凌思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时,冷夜再次摩挲起手中的那把错金螭纹匕首——
这是,白月光凌思柔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完了,这本书又要死了,我写的是犯了天条吗?为什么每一本都凉凉的,小作者已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