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春天,就这么劈头盖脸地,砸在了我面前。
2 你好,1999?不,是2002!
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儿?眼前这个和我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是谁?
无数个问号像弹幕一样刷过我的脑海,差点把我卡死机。我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和我记忆中妈妈相似又不同的地方。没有,除了更年轻、眼神更清澈之外,几乎就是我妈的复刻版。
“你……你是?”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徐孜。”她回答得很简洁,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带着一丝审视,“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吧?刚才课间操的时候你晕倒了,校医来看过,说是低血糖,让你休息一下。”
徐孜……真的是妈妈的名字。
我强迫自己冷静,飞速运转着我那快要被吓傻的CPU。转校生?晕倒?低血糖?看来我这个“身份”是自动匹配好了的。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虚弱又感激的笑容:“谢谢你……我叫王时微。”报出自己真名的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但看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王时微?”她轻轻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名字挺好听的。你先喝点水吧。”她把自己桌上的搪瓷杯推了过来,杯身上还印着红色的“先进班级”字样。
搪瓷杯!这玩意儿我在复古怀旧店里见过!
我接过杯子,指尖传来的温热让我稍微定了定神。我小口抿着水,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教室比我们2025年的要简陋得多,桌椅都是厚重的木头做的,上面刻满了各种“早”字和看不懂的符号。窗户是绿色的木框,窗台上放着几盆蔫了吧唧的绿植。后排的黑板报画着宇航员和“奔向新世纪”的标语,字迹稚嫩却充满朝气。最让我震惊的是同学们——男生大多是寸头或偏分,穿着宽大的运动服或衬衫;女生则多是马尾或短发,穿着朴素,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我难以形容的、属于那个时代的专注和简单。
耳朵里飘进来的对话更是让我恍惚。
“哎,你昨晚听《八度空间》了吗?《半岛铁盒》绝了!”
“听了听了,但我更喜欢《暗号》!”
“快看,F4的贴纸!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道明寺太帅了!不过我更喜欢花泽类……”
周杰伦!F4!实锤了,这真的是二十一世纪初!
我感觉自己像个不小心闯进了一部高清重置版老电影的观众,而且还是全息沉浸式的。
“感觉好点了吗?”徐孜的声音把我从时空错乱感里拉了回来。
“好,好多了。”我赶紧点头,把杯子还给她,“谢谢你,徐孜同学。”
“不客气。”她接过杯子,放回桌上,然后拿起一支铅笔,继续在速写本上勾勒着什么。她的侧脸在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安静美好。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很修长,握笔的姿势标准又好看。
这就是十八岁的妈妈。不是在照片里,不是在回忆里,而是活生生的,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种奇异的激动和不知所措混杂在一起,让我心跳加速。我穿越了!我真的见到了少女时代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