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钥匙在证物袋里泛着冷光。陆沉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文件，齐小飞的破解程序正在运行，进度条卡在89%已经十分钟了。
"这组密码有自毁机制。"齐小飞咬着能量棒，"再试三次错误就会清空硬盘。"屏幕上突然跳出提示框：需要生物识别验证。
陆沉后颈的疤痕突然刺痛。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按在笔记本触控板上，皮肤下的蓝光形成复杂纹路。系统立即通过验证，文件列表如瀑布般展开——全是关于"NX-7记忆移植项目"的实验记录。
"程教授今晚不在家。"苏璃调出监控画面，"一小时前他拎着黑色手提箱去了旧校区。"
画面中的程教授走路姿势僵硬，左腿似乎不太灵活。陆沉放大图像，发现他的皮鞋上沾着某种蓝色粉末。旧校区的钟楼在暴雨中若隐若现，时针依然在逆时针缓慢转动。
搜查令批下来时已近午夜。程教授的公寓门锁有被撬痕迹，但技术科确认是最新留下的。客厅茶几上摆着半杯威士忌，冰块还没完全融化。
"有人比我们先到。"苏璃戴上手套，指向书房地板上的灰烬堆。残存的纸页边缘显示这是本素描簿，烧毁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陆沉用镊子挑起一片残页，上面是美术馆死者的人体素描，脖颈处用红笔标注了精确的切割角度。另一片残页上画着出租车司机的面部特写，眼睛部位被烧穿，露出下面另一层纸——儿童肖像，七个孩子排成一排，每个后颈都标着编号。
"双层素描纸。"苏璃小心分离纸张，"下面这层至少有二十年历史。"第七个孩子的衣领处，隐约可见蓝色污渍形成的鸟翼形状。
书房保险柜敞开着，内壁刻满化学方程式。陆沉注意到其中一个公式被反复描画——正是地下室墙上能中和能量体的那个。保险柜角落粘着半片透明薄膜，实验室分析显示含有神经毒素残留。
"程教授不是自愿离开的。"陆沉指向门厅地板的刮痕，"有人用枪抵着他后腰。"刮痕尽头的地板缝里，嵌着一粒蓝色结晶。
卧室床头柜抽屉夹层中发现一组老照片，全是福利院火灾前的合影。奇怪的是，每张照片里的程教授都被涂掉了左眼，取而代之的是用红笔画上的鸟嘴面具图案。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一组数字，经核对是经纬度坐标，指向城郊水库。
衣柜最下层藏着金属箱，需要指纹解锁。陆沉用证物袋里的程教授手指尝试——失败。当他无意中触碰到自己后颈疤痕流出的蓝色液体时，锁却应声而开。
箱内是七个玻璃小瓶，分别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每个瓶身标签都写着人名和日期，最近的是昨天——标注为"陆沉，记忆重构剂"。箱盖内侧贴着一张便条："当钟楼指向III，用VII号配方"。
齐小飞突然从厨房喊道："冰箱有问题！"看似普通的双门冰箱，实际温度显示是-18℃，但内壁没有霜气。拆开后面板，发现隐藏的电子设备正在运行，屏幕上跳动着脑电波图案。
"远程神经信号接收器。"苏璃检查着设备，"正在接收某人的记忆信号。"屏幕突然切换，显示出一段模糊影像：戴鸟嘴面具的人正在翻阅素描本，本子上全是陆沉不同年龄段的肖像，最新一页画着他在地下室的场景。
影像末尾，面具人突然抬头，露出程教授扭曲的脸。他撕下画页点燃，火焰中传来机械合成音："记忆载体已销毁，执行第二阶段。"
公寓突然断电。黑暗中，陆沉后颈的金属接口自动发光，在墙上投射出福利院的平面图。某个房间被特别标注——正是照片背面坐标指向的位置。
应急灯亮起时，他们发现冰箱内的设备已自毁。但苏璃在散热口找到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是残缺的钟楼设计图，显示地下有个六边形空间，标注着"记忆库"。
陆沉的手机突然收到加密信息，解译后只有一句话："第七块砖后面是真相"。发信人号码显示为乱码，但信息头包含一组特殊代码——与程教授电脑里"NX-7"项目的激活指令完全一致。
窗外，夜枭的叫声划破夜空。陆沉抬头，看见钟楼的时针终于停在了III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