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吃点这个鱼，补补身体。”
他的筷子伸过来，指尖在递过菜肴时，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背。
那触感冰冷、粗糙，像一条蛇的皮肤，让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孩子们还太小，什么都看不出来，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
陆建国笑着回应他们，不时发出慈爱的笑声，扮演着一个完美的、无可挑剔的爷爷。
可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层伪善的面具，比他赤裸裸的恶意，更让我感到恐惧和恶心。
就在这时，陆明站起身。
“酒没了，我去拿一瓶。”
他转身走向储物柜。
就是这个瞬间。
餐桌下，那只我提防了十年的手，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
一只冰冷、干枯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我的大腿。
我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呼吸骤停。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沿着我的大腿内侧，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滑去。
那是一种极致的、令人作呕的侵犯。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陆建国那双浑浊又带着贪婪欲念的眼睛。
他甚至没有丝毫的避讳，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
仿佛在说：你丈夫就在旁边，你看，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敢喊吗？
我不敢。
喊出来，这个家就毁了。
陆明会说我疯了，会说我污蔑他父亲。
所有人都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廉耻。
十年的忍辱负重，婆婆临终前的警告，孩子们天真的笑脸……无数画面在我脑海中炸开。
压抑了十年的愤怒、恐惧、屈辱，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身旁。
那里，放着一根擀面杖。
是下午我用来擀饺子皮的，忘了收起来。
那根光滑、沉重的木头，此刻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我紧紧地，握住了它。
然后，我看到了陆建国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绵羊”，竟然敢反抗。
晚了。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断裂声，伴随着陆建国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撕裂了整个除夕夜的宁静。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根擀面杖，狠狠地、不留余地地，砸向了他罪恶的根源。
时间，在这一刻恢复了流动。
陆明震惊地转过身，手里的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住了，脸上的笑容凝固，嘴巴张成了“O”型。
陆建国捂着自己的下身，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倒在地。
他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成一团，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踩烂了的臭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完了……我完了……”
我站在那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擀面杖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的眼神，冰冷而决绝。
看着地上蠕动的那一团，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