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的支票很快开好了。我接过支票，手有点抖。
临走，那姓李的老头送我出门，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丫头，小心你姐姐那个会计。」
我一愣，再回头，他已经转身进里屋了。
捏着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支票，我直接拐进了街角一家黑网吧。
包间里，烟雾缭绕。
我回忆着老头的提示和上辈子零碎的记忆，匿名向税务举报网站填了信息。
「举报：林姝画廊涉嫌利用阴阳合同、虚开成本发票偷漏税款。关键经手人：刘会计。可查其个人银行流水，特别是尾号7413账户。」
点击发送。
第二天，我就蹲在画廊对面的咖啡馆。
果然，下午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进了画廊。
没一会儿，画廊里鸡飞狗跳。
我看见刘会计一个看起来挺憔悴的中年女人，抱着个纸箱子，被林姝指着鼻子骂骂咧咧地赶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滚！」
刘会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
我掐准时间，跟了上去，在一个没人的巷口叫住她。
「刘阿姨。」
她警惕地看着我。
我直接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知道您是替罪羊。这点钱应应急。」我看着她惊讶的眼睛，「我想知道更多林姝‘合理避税’的细节，价格好商量。」
刘会计看着信封，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
她飞快地抢过信封塞进怀里，低声说：「……谢谢。我……我不能多说。她有个秘密账户，走大额资金的，尾号……尾号就是7413。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说完她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我记下这个号码。回到家，我试着用上辈子记下的几个可疑账号和这个7413账户交叉比对。
这一查，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7413账户里，有几笔每月固定的小额支出，收款方账户名，赫然是上辈子那个撞死我
的货车司机的小舅子！
林姝不仅偷税漏税。
她早就开始用画廊的钱，养着那个要命的人！
这他妈根本不是简单的争宠夺产。
这是从一开始，就奔着要我命来的！
04
林姝和陈砚的订婚宴，排场真大。
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空气里都是钱和假笑的味道。
我穿着最不起眼的裙子，缩在角落。
眼睛死死盯着礼仪台子上那个铺着红绒布的托盘。
里头并排放着两块玉佩，一龙一凤，是陈家家传的玩意儿，算信物。
我的目标，是那块凤佩。
得让它碎得自然，碎得合理。
仪式结束，玉佩被放回托盘。侍者端着它，准备送到后面保管。
机会来了。
我端起一杯红酒，深吸一口气，朝着林姝和陈砚那边走，脸上挤出一点讨好的笑。
「姐，陈砚哥，恭喜……」
话音没落，我脚下一崴，像是踩到了地毯褶皱。
「啊！」
我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前扑，手里的红酒脱手而出，精准地泼向那个托盘！
手肘也跟着「不小心」地狠狠撞在托盘边缘。
「哐当咔嚓！」
托盘砸在地上，那块凤佩弹起来，又落下，摔成了好几瓣儿。
清脆的碎裂声像按了暂停键，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