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未见过面，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
我们只以代号相称。
我的代号，是“钟馗”。
我点开其中一封，最新的邮件。
发信人，代号“判官”。
“钟馗，很久没见你上线了。最近，在忙什么？”
我看着屏幕上这行熟悉的问候，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我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判官，我遇到麻烦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需要，一个人的，所有资料。包括他所有的，黑料。”
“这个人的名字，叫王浩天。”
6
网吧里，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雨。
我盯着屏幕，等待着“判官”的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后，邮箱提示音，清脆地响了一声。
“没问题。”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但我知道，这就够了。
“判官”，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技术最好的一个。只要这个人，在互联网上留下过一丝痕迹，他就一定能，把他扒得底裤都不剩。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等待。
以及，活下去。
我在网吧里，待了整整三天。
白天，我用电脑，疯狂地搜索着，一切和王浩天，和他的公司有关的信息。
上市公司的财报，公开的访谈，甚至是他老婆的微博……
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放过。
我要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摸清我猎物的，所有习惯，所有弱点。
晚上，我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不敢睡得太沉。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惊醒。
我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时刻保持着警惕。
这三天里，我的手机，响过两次。
一次，是房东打来的。他告诉我，有人出了双倍的价钱，要租我的房子，让我立刻搬走。
我知道，是王浩天的人。
他们想把我，从最后一个藏身的壳里，逼出来。
我告诉房东，房子我不要了，押金也不退了。
另一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对面没有说话，只传来了一阵，粗重的，带着恶意的喘息声。
然后，就挂断了。
我明白，这是警告。
他们，在监视着我。
我随时，都可能暴露。
到了第四天早上，我终于收到了“判官”的邮件。
邮件里，只有一个加密的压缩包，和一句话。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这个人，不干净。你自己，小心。”
我立刻下载了那个压缩包。
解压后，里面的文件，让我触目惊心。
那里面，没有那些，我在U盘里已经看到过的，关于贪腐和情妇的证据。
而是一些，更深，更黑的东西。
一份，王浩天大学时期的，心理评估报告。上面写着：具有高度的反社会人格倾向。
几张，他和他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的亲密合照。而那个女同学，在大四那年，离奇地，跳楼自杀了。警方的结论，是抑郁症。
一份，他公司前几年，一个竞争对手的，破产清算文件。而那家公司的老板，在公司破产后，也“意外”地，出车祸死了。
还有一段，模糊的，夜视监控录像。
录像里，一个和王浩天身形很像的男人，将一个用麻袋装着的、还在不断挣扎的东西，扔进了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