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5
我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没有回家，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张叔还在抢救室，医生说他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就算救回来，也可能是个植物人。
张静，被安排在了一个单人病房。她已经做完了检查，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一个女警，守在她的病床前。
我走进去的时候，她正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的，空洞。
女警看到我，站起身，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打扰她。
我默默地退了出来。
在走廊的长椅上，我坐了整整一个上午。
我看着医生和护士，行色匆匆地从我面前走过。
看着其他病人的家属，或焦急，或悲伤，或喜悦。
这个世界，依旧在运转着。
别人的悲欢，与我无关。
我的悲欢，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中午的时候，张叔被推出了抢救室。
命，保住了。
但医生的话，却像一把锤子，将我最后一丝希望，也敲得粉碎。
“患者的大脑，因为长时间缺氧，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他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像一具活的尸体一样的张叔。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我的心，也已经死了。
剩下的，只有一具，被仇恨填满的，行尸走肉的躯壳。
下午，我接到了公司人事部的电话。
“林涛吗？你被解雇了。明天，来公司办理一下离职手续。”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不带一丝感情。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王浩天，已经开始了他的反击。
开除我，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他会动用他所有的关系，让我在这个行业里，彻底消失。
他要让我，像一条丧家之犬，走投无路，最后，在绝望中，自己烂掉，死掉。
我回到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
我没有带走太多。
只带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那台，存着U盤所有备份文件的，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地方可去。
酒店不敢住，王浩天的人，肯定在找我。
朋友家，更不能去。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我背着包，像一个幽灵，游荡在城市的街头。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这个城市，那么大，那么繁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最终，我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吧里，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浓烈的烟味和泡面味，让我有些反胃。
但我知道，这里，可能是这个城市里，最安全的地方。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了网吧的无线网。
我没有看新闻。
我知道，关于昨晚那场年会闹剧的新闻，肯定已经被王浩天，用钱，压得干干净净了。
我登录了一个，我很久没有用过的，国外的匿名邮箱。
邮箱里，静静地躺着几封，未读邮件。
这些邮件，都是我以前，在一个黑客论坛上，认识的几个朋友发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