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身边，散落着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我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王浩天。
这个畜生！
他不仅找人打了张叔，还……还让人……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张静的身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拨打了120和110。
等待救护车和警察的时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跪在张叔身边，看着他苍老的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张叔……对不起……”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苍白无力的话。
如果，我没有在年会上，让那个U盘曝光。
如果，我能再隐忍一段时间。
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是我。
是我太天真，太愚蠢。
是我亲手，毁了这个家。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就到了。
张叔和张静，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而我，作为唯一的“目击者”，被带回了警局。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从张叔发现王浩天的罪证，到他被逼走。
从他把U盘交给我，到我在年会上，引爆了这颗炸弹。
再到，我接到的那条，威胁短信。
我以为，有了这些，警察就能立刻将王浩天绳之以法。
但接待我的那个老警察，只是默默地听着，记录着。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等我说完，他合上笔录本，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年轻人，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证据？”我愣住了，“那个U盘，就是证据！还有那条短信！”
“U盘，已经被我们技术部门恢复了。里面的内容，我们也都看到了。”老警察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这些照片和账目，只能证明王浩天有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你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你朋友家的这起入室抢劫和伤害案，是他指使的。”
“那条短信呢？那个无牌车呢？”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那个号码，是境外的虚拟号码，根本查不到。至于你说的车，我们已经调取了小区的监控，但是，那段时间，监控……正好坏了。”
监控，正好坏了。
多么熟悉，多么可笑的理由。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
我终于明白，我面对的，是一张怎样巨大的网。
王浩天，早就用他的金钱和权力，把所有可能对他不利的漏洞，都堵死了。
在法律的层面上，他，是无懈可击的。
“小伙子，我劝你一句。”老警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斗不过他的。”
到此为止？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张叔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浮现出张静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
我的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鲜血，顺着我的指缝，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到此为止？
不。
这才刚刚开始。
王浩天，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既然法律审判不了你。
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把你打进十八层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