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突然从模型后面冒出来。他手里拿着奶茶外卖单：「江小姐那天点的四季春，加了双份波霸。」
「你跟踪我？」我攥紧伞柄。
「檐白追出去还伞时。」林叙把外卖单翻过来，背面是张停车罚单，「你上了出租车没听见。」
罚单日期下面有行手写字：「车牌尾号0723」。我摸出钱包里的交通卡，卡号末四位正是0723。
宋檐白拉开抽屉。里面整齐码着十几张便利贴，每张都记着日期和地点：
「05/17 中山路便利店-透明伞」
「06/02 琉璃光院-枫叶」
「06/15 广告公司提案-第三版海报」
最新那张写着昨天的日期，和我改喝无糖奶茶的外卖单钉在一起。
「职业习惯。」宋檐白突然抓住我手腕，拇指按在脉搏上，「建筑师会记录所有结构变化。」
周穗夺过便利贴对着光看：「包括甲方员工的口味变化？」
「包括。」他拉开另一个抽屉。里面全是蜜桃乌龙空瓶，排列成建筑平面图样式，「江小姐每次喝完，瓶身凹陷的纹路都不一样。」
我拿起最近的瓶子。标签背面用铅笔标着「11/15-创意通过」，正是上周提案成功的日期。
「那天你转笔转了五圈。」宋檐白突然靠近，松木香盖过模型胶水味，「比平时多一圈半。」
林叙突然清了清嗓子。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周穗刚发的论坛帖子：《实名举报新锐建筑师跟踪行为》。
「删掉。」宋檐白声音沉下来，「否则我公开你偷喂流浪猫奶茶的监控。」
周穗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你黑宠物医院的系统？」
「落地窗反光。」他指向模型里的宠物医院，玻璃幕墙上清晰映出周穗偷倒奶茶的画面，「建筑师的职业病。」
我蹲下来看便利店模型。树脂做的我正伸手拿货架顶层商品，而宋檐白的人偶站在三排货架外，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
「其实……」他声音突然卡住，右手小拇指开始抽搐，「那天我买了所有蜜桃乌龙。」
林叙猛地拉开冰箱。里面塞满同款酸奶，每个瓶盖都贴着便利贴：「给江小姐留的」。
「从五月开始。」宋檐白捡起滚到脚边的瓶盖，「便利店每天两点二十三分补货。」
我捏着透明伞的手开始发抖。伞骨银胶带在灯光下反光，拼出「SYB」三个字母。
「伞骨折了七处。」他低头调整模型里的路灯角度，「我用了航天材料粘合。」
周穗突然安静下来。她放大手机里刚拍的照片，模型中的便利店收银台贴着今日特价海报——正是我去年设计的第一个作品。
「所以空中走廊……」我指向投影幕布上的玻璃通道设计图。
「不是监视。」宋檐白撕下最新便利贴贴在我手背，上面是今天的日期和「工作室参观」，「是想让你看见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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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贴在我手背发出轻微的黏着声。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爆裂的豆子。
「气象局刚发布红色预警。」林叙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跳出地铁停运通知，「末班车还有十二分钟。」
宋檐白抓起椅背上的风衣：「我送你。」
「用不着——」
又一道闪电劈下来。整栋楼突然断电，只有投影幕布还亮着，照出我去年在便利店监控里惊慌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