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救我！这鞋……这鞋脱不下来！”我指着自己的脚，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陆昭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惊惧和……了然。
那丝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快到让我以为是错觉。
他立刻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轻拍我的后背。
“清瑶，你怎么了？别吓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很柔，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根本没看我的脚，也丝毫没有去尝试帮我脱鞋的打算。
他只是抱着我，用一种安抚疯子的语气，不断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太累了。”
我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绝望。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从我脚上被强行穿上的鞋，到我脑海里响起的声音，他全都知道。
这个认知，比任何鬼魂都更让我恐惧。
婆婆陈月娥闻声走了进来，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反而皱起了眉头。
“一大早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她冷冷地斥责道，“清瑶，你已经是陆家的媳妇了，要学着稳重一点。”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脚上的绣花鞋上，眼神深处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满意。
“不就是一双鞋吗？新媳妇穿婆家的传家宝，是福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福气！这是诅咒！”我歇斯底里地吼道，“这鞋子有问题！我脱不下来！”
“我看是你精神有问题！”陈月娥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而刻薄，“我们陆家娶你进门，是让你来当少奶奶的，不是让你来发疯的！你要是觉得压力大，就回房好好休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她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转身对陆昭命令道：“陆昭，扶她回房。最近看好她，别让她出门乱跑。”
陆昭顺从地应了一声，半扶半拖地将我弄回了卧室。
他把我按在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动作依旧温柔，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冰冷的枷锁。
“清瑶，听话。妈也是为你好。你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卧室，并且从外面锁上了门。
我被囚禁了。
以“爱”和“关心”的名义。
从那天起，我的身体开始出现越来越多诡异的变化。
我走路的姿态，变得僵硬而古朴，每一步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带着一种旧时代女人的拘谨。
我的口味也变了。我曾经最爱吃的辣，现在只要闻到味道就会恶心干呕。反而开始迷恋一些甜得发腻的点心，那是婆婆陈月娥最喜欢做的东西。
有时候，我会毫无预兆地哼起一段我从未听过的昆曲小调，婉转凄凉，连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我的身体会做出一些完全违背我意愿的事情。
一天下午，阳光正好，我坐在窗边，想给我最好的朋友打电话求救。
我偷偷藏起了手机，趁着没人注意，颤抖着拨出了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我的手就不受控制地猛地一扬，手机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你逃不掉的。”那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冷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