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家是不是晚上有老鼠?我昨天听到有东西在地上拖的声音。”
婆婆陈月娥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她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陌生人。
“哪来的老鼠。”她的语气毫无波澜,“这栋老宅子,一到晚上就风大,你刚搬来不习惯,听岔了而已。”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年轻人不要总是疑神会神,心思太重,对身体不好。”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堵住了我所有的话。
陆昭也打着圆场,“妈说得对,清瑶你就是太紧张了。别怕,有我呢。”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暂时驱散了我心底的寒意。
我告诉自己,也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新婚,新环境,有点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然而,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那诡异的脚步声,每晚都会准时响起。
它像一个无形的闹钟,精准地在午夜十二点出现,从卧室门口,拖行到客厅,再绕着客厅走几圈,最后停在某个固定的位置。
我向陆昭抱怨,他一开始还会抱着我安慰几句,后来就变得不耐烦,说我神经过敏,影响他休息。
我向婆婆求助,她永远都是那副冷漠的样子,说我如果再胡言乱语,就该去看看医生。
在这个家里,我像一个孤立无援的闯入者。
他们的冷漠和推诿,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站在一座昏暗的古老祠堂里。
祠堂里点着无数的白蜡烛,烛光摇曳,映着一排排黑色的灵位。
我看不清灵位上的字,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我想逃,双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清晨,我从这个压抑的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我下意识地低头,然后,我的呼吸停滞了。
那双暗红色的绣花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穿在了我的脚上。
鞋子的尺寸严丝合缝,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冰冷的绸缎贴着我的皮肤,带来一种死物般的触感。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坐起来,疯了一样地去掰扯脚上的鞋。
可是,那双鞋就像长在了我的脚上,无论我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我的手指被磨破了皮,渗出血丝,可那双鞋依旧牢牢地禁锢着我的双脚。
绝望中,我冲进卫生间,想用水把脚弄湿,看看能不能让鞋子松动一些。
我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那个女人,面色惨白,一双原本充满灵气的杏眼,此刻却变得空洞无神。
她的嘴角,正一点一点地,向上扬起一个诡异的,不属于我的弧度。
那是一个充满怨毒和得意的笑。
就在这时,一个幽怨又冰冷的女声,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你终于……还是穿上了我的嫁衣。”
02
“不!!”
我发出一声嘶吼,但这声音出口,却变成了一种嘶哑而陌生的腔调。
这不是我的声音!
极度的恐慌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跌跌撞撞地冲出卫生间,扑向刚刚被我吵醒的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