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碎片，无声地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极度不适的轮廓。靳砚仰头，将杯中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水流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簇骤然升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冷火。他需要知道，这气味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第二章
第二天是周末，靳砚醒得很早。身侧的邝薇还在熟睡，呼吸均匀，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睡颜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恬静。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靳砚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眼神复杂难辨。他悄无声息地起身，没有惊动她。
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径直去了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他打开电脑，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调出了小区地下车库的监控系统后台。作为这个高端楼盘的开发商之一，他拥有最高权限。
时间轴被他精准地拖拽到昨晚邝薇同学会结束的大致时段。高清的监控画面分割成十几个小方块，覆盖着车库的各个角落。靳砚的目光锐利如鹰，快速扫过一个个画面。手指在鼠标上滑动，快进，暂停，再快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里只有鼠标点击和键盘敲击的轻微声响。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压抑的张力。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画面定格在靠近电梯厅入口的一个监控视角。时间显示是昨晚十一点二十七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缓缓驶入镜头，停在一个空位上。驾驶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身材高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侧脸线条分明，带着一种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是沈策。
靳砚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见过沈策的照片，在邝薇尘封的旧相册里，那个青涩张扬的少年，如今已被岁月打磨成眼前这副成熟、极具魅力的模样。
沈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了车门。一只穿着细高跟鞋的脚先探了出来，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紧接着，邝薇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似乎也喝了不少，下车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沈策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两人站得很近。邝薇仰着头，似乎在笑着说什么，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沈策低头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专注的、近乎温柔的笑意。车库顶灯惨白的光线打在他们身上，在地面拉出两道长长的、纠缠在一起的影子。
靳砚的呼吸变得异常缓慢，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里，沈策扶着邝薇胳膊的手，并没有在她站稳后立刻松开。反而，他微微倾身，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轻轻拂开了邝薇脸颊旁的一缕碎发。这个动作，越过了安全距离的界限。
邝薇没有躲闪，甚至微微偏了偏头，像是迎合。
然后，沈策的头低了下去。
靳砚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清晰地看到，沈策的唇，落在了邝薇的额头上。那是一个短暂的停留，却充满了占有和暧昧的意味。邝薇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
下一秒，沈策的唇移开了，目标却转向了她的唇角。这一次，邝薇的头微微后仰，似乎想避开，但沈策的手却更快地、带着一种强势的力道，扣住了她的后颈，阻止了她的退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