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屏幕，清晰地记录下那个在惨白灯光下发生的吻。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而是带着情欲和掠夺意味的深入。沈策的侧脸线条绷紧，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侵略性。邝薇的手先是无措地抵在他的胸口，几秒钟后，那抵抗的力道消失了，垂落下来，甚至……似乎有微微回应的迹象。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几秒钟的吻，在靳砚眼中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像一尊冰冷的石像，一动不动，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黑色风暴。
终于，沈策放开了她。两人分开，气息都有些急促。邝薇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沈策说了句什么，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伸手似乎想再次触碰她，邝薇却猛地后退了一步，慌乱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脚步踉跄地朝着电梯厅的方向跑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沈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抬手，意犹未尽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转身上车，发动引擎，黑色的卡宴无声地滑出监控范围。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屏幕的光映在靳砚脸上，一片惨白。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靠向椅背，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刚才那几分钟的画面抽干了。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钝痛，紧接着，是汹涌而至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痛苦和震惊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所取代。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渊。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靳总？”
“老陈，”靳砚的声音异常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帮我查个人。沈策，策远科技的实际控制人。我要他公司所有的公开和非公开资料，越详细越好。财务状况，股权结构，核心客户，正在进行的项目……所有的一切。还有他个人，名下资产，银行流水，社会关系，尤其是……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爱好’或者把柄。”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屏幕上定格的、沈策那抹刺眼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道：“记住，要快，要彻底。钱不是问题。”
电话那头的老陈显然感受到了老板语气中不同寻常的冷冽，立刻应道：“明白，靳总！我马上去办，最快速度给您结果。”
靳砚挂了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他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伸出手指，在邝薇慌乱跑开的画面上，用指尖冰冷地划过。指尖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模糊的痕迹。
背叛的轮廓，在冰冷的监控画面里，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丑陋。他不需要质问，不需要哭闹。那些廉价的情绪，毫无意义。
他需要的是精准的定位，是致命的武器。这场由他们开始的游戏，规则，将由他来重新制定。而代价，他们会用余生来慢慢体会。
第三章
那晚之后，家中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怪异。像一张无形的、紧绷的网，罩在两人头顶。邝薇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变得格外“忙碌”。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电话和信息也多了起来，接听时总是刻意压低声音，或者走到阳台、书房。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须后水味，如同跗骨之蛆，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都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在靳砚的神经末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