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了？”靳砚终于缓缓站起身。他比邝薇高出一个头多，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强大的压迫感让邝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反而，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
他向前一步，逼近邝薇。邝薇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慑住，僵在原地。
靳砚伸出手，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他用指腹，轻轻擦过邝薇饱满红唇的边缘，那里，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晕染开的口红痕迹。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心跳的感觉？”靳砚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盯着邝薇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她的耳膜，“那就好好享受。”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如同情人低语，吐出的字眼却淬着剧毒：
“享受你们最后的心跳。”
说完，他收回手，看也没看指尖沾染的那抹刺眼的红，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秽物。他转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从容不迫地穿上，然后径直走向门口。
“你去哪？”邝薇在他身后失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靳砚的脚步在玄关处停住，没有回头。
“去给你们的心跳，”他拉开门，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声音比风更冷，“加点燃料。”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留下邝薇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的餐厅里，浑身冰冷，如坠冰窟。靳砚最后那句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第一次，在这个她以为早已掌控的丈夫身上，感受到了灭顶的恐惧。
第四章
厚重的总裁办公室门被无声推开，助理老陈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将文件夹轻轻放在靳砚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靳总，东西齐了。”老陈的声音压得很低。
靳砚从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不起眼的文件夹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伸出手，指尖在光滑的文件夹封面上点了点，然后翻开。
里面是几张放大的、像素极高的照片。主角是沈策。地点各异——高档会所的隐秘包间门口，私人俱乐部的走廊拐角，甚至地下停车场的昏暗角落。照片上的沈策，或搂着年轻妖娆、明显不是邝薇的女人，或与对方姿态亲昵地耳语，脸上带着放纵和享乐的笑容。其中一张，清晰地拍到了他低头亲吻一个浓妆艳抹女人手背的画面，眼神轻佻。
照片下面，附着几份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的复印件。数额不小，时间跨度近一年，收款方是几个不同的、名字暧昧的私人会所和模特经纪公司。还有一份简短的文字报告，记录了沈策近期的几次“特殊”消费，地点、时间、金额，甚至部分女伴的化名，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证据链完整，指向明确——沈策私生活糜烂，长期进行不正当交易。
靳砚的目光在那些照片和资料上缓缓扫过，眼神如同在审视一件冰冷的物品，没有愤怒，只有精准的评估。他合上文件夹，推到一边。
“策远那边呢？”他问，声音平淡无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