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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结果,就是街坊邻居看见了都来说好话劝架才不了了之,我和项姝也因此相识。
白天舅妈虽是被邻居劝住了,但晚上却发了好大的火,我不敢回去,就在一处桥洞下蹲着,想着等天色晚一些,舅妈他们睡了,我再偷偷回去。
但我没想到,项姝会来找我。
她找到我的时候,我全身已经冻得僵硬发颤了,脸颊和鼻头透着不正常的红。
是项姝拉开她衣服的拉链,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没问她为什么要来找我,也没问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抱着我,一直抱着我,像我是她的孩子一样。
然后,我哭了,在她的怀里。
真够好笑的,我从小到大丢脸的事不胜枚举,但偏偏今天,两次都在项姝面前失态,两次都是她给我慰藉。
当时我就想啊,天杀的,老天爷终于派个人来疼我了!这辈子,我以后哪怕就是一辈子都成不了器,我都要一辈子对项姝好!
顷刻间我心里的波澜壮阔,像极了武侠故事里的一朝落魄的大侠,誓要报项姝今日之恩。
所以我以为经此一事,我同项姝,不说过命的交情,也谈得上相识的朋友了。
可惜事实并非如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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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从踏进校门的那一刻,我的脸便不自觉的紧绷着,忽视那些投来的好奇的、怜悯的、取笑的、各种各样的视线。
早读的时候,班主任照例来班上转一圈,经过我旁边时,脚步一顿,却终是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便走了。
班主任一走,班上的同学就窃窃私语,有的或是嗓门大,或是根本就没想遮掩,用我听得见的声音说:「你看那谁,脸上都青了一块,我听我亲戚说,说是那谁偷了她舅妈的东西才被打的。」
「啊!她居然会偷东西啊!别吧,我说我上次放在教室里的钱怎么好好的就不见了,不会就是她拿的吧!」
「诶诶诶,好像不是,我也有个亲戚是那谁的邻居,说是那谁白天蓬头垢面地就往外跑,跟个神经病一样,还对她舅妈动手!」
「啧啧啧,真是白眼狼!要我说,那谁她舅妈肯收留她就不错了,不然像她那种没妈......」
那同学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猛地一声书本拍桌子的声音,整个教室都都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频频看向我。
可拍桌子的人不是我,我从来都不管她们怎么用尽这世间最恶毒的流言来编排我,我都不在乎。
从我高中坐进这间教室起,每周一入学的早读,就是那群男男女女争相抨击我的座谈会。
仿佛只要不断地抨击我,传我的谣言,就能显现他们是多么得纯洁高贵一般。
可要我说,这群人也只是一群身上插着白鹅毛的丑鸭子,嘎嘎嘎地仿佛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用心险恶与低俗,倒是与他们那些爱传流言的亲戚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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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滋啦一声划过地面,是林怡,项姝的好姐妹,经常去隔壁楼栋的尖子班约项姝。
她站了起来,藐视全班,仿佛书本重重拍桌子还不够,又将书啪地扔在桌面上。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啊!你们知道事实嘛,就在这跟八婆似的乱讲一通。」
我一瞬间也愣住了,林怡虽说与那群人不合,但从高一开始,也从没替我出过头啊,难不成是因为项姝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