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你叫我天佑就行。”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松了口气，“咱们现在就去买衣服吧？镇上的商场就在前面，走路大概十分钟。”
沈小宝点点头，跟着李天佑往前走。路上，李天佑忍不住问：“沈小宝，你怎么会在废品站那边？还急着用钱？”
沈小宝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李天佑的目光：“跟你没关系。你就管租我回家过年，其他的别问，也别多事 —— 咱们就当是合作，三天后两清。”
李天佑识趣地闭上嘴，心里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不该多问。他看沈小宝走路的姿势，不像是常年干活的人，手腕很细，手指也干净，不像是在废品站待久了的样子。可他转念一想，也许人家就是遇到了难处，走投无路才来做这个，自己还是别瞎打听了，只要能应付过父亲这关就行。
镇上的商场是个两层楼的综合超市，叫 “惠民超市”，一楼卖日用品和蔬菜水果，二楼卖衣服和鞋子。李天佑带着沈小宝上了二楼，指着靠左边的一排棉袄说：“你看这几件，都是今年的新款，加绒的，一百五一件，挺暖和的 —— 我去年就买了一件，穿到现在还没坏。”
沈小宝扫了一眼那些棉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些棉袄都是深灰色和藏蓝色的，款式很老气，袖口还是收紧的那种，看起来就像是给中年人穿的。“这衣服也太土了吧？” 她忍不住说，“穿这个去见你爸，你爸能信我是你女朋友？你看这领口，还是翻领的，跟我奶奶穿的似的。”
李天佑有点为难：“那你想穿什么样的？这二楼最好的就是这些了，一楼都是几十块的地摊货，质量差得很，洗一次就变形。”
沈小宝没说话，拉着李天佑就往商场外面走：“镇上的商场不行，去市中心的购物中心，那里有好衣服。”
“市中心？” 李天佑吓了一跳，脚步都停住了，“那地方的衣服可贵了，我上次跟工友去逛过，一件棉袄就要几千块，我哪有那么多钱？”
沈小宝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不是说给我买像样点的衣服吗？镇上的衣服像样子吗？放心，我不选太贵的，就选几件中等的，你先给我垫上，回头我肯定还你 —— 我说话算话。”
李天佑犹豫了。他知道沈小宝可能不会真的还他钱，但又怕不给她买好衣服，回家被父亲看穿。父亲那个人，看着老实，其实精得很，以前他找工友装过两次对象，都被父亲一眼看穿了，说 “那姑娘看你的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你别骗我了”。这次要是再露馅，父亲肯定要生气，说不定真的会逼他去相亲。
他咬了咬牙：“行吧，那咱们打车去市中心，不过先说好了，最多买三件，每件不能超过五百块 —— 多了我真买不起。”
沈小宝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五百块？以前她一件袜子都不止五百块，更别说衣服了。要不是被周家的人追得走投无路，身份证和银行卡都被他们扣了，身上就剩几十块钱，她怎么会跟李天佑在这儿讨价还价，为了几百块钱的衣服纠结？
两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是个话多的，看到他们提着个空袋子，笑着问：“小两口去市中心逛街啊？过年了，是该买件新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