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对面坐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我搅动着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没有说话。
对不起？
他毁掉了我对婚姻的所有美好想象，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现在一句轻飘
飘的对不起就想了事？
“视频我看了。”
我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
“你和苏曼丽，演得很好。”
沈宴的身体僵了一下，喉结滚动。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视频是借位拍的，声音是后期配的。我知道很恶心，但……”
“但这是你能想到的，最快让我死心的方法，对吗？”
我接上他的话。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力。
“我爸已经启动了最后的程序，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必须让你在宋氏宣布破产前，跟我离婚。”
“沈宴。”
我放下咖啡勺，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他。
“你爱过我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宴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痛苦，有挣扎，有深情，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悔恨。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插进了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假象。
我们明明是商业联姻，是利益交换，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产生了不该有的幻觉。
我曾以为，他为我做的那些事，是因为爱。
现在我才知道，那或许只是一个骗子，最高明的伪装。
“爱。”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看到你在婚礼上，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时候。”
“或许是你喝醉了，抱着我哭，说你终于有家了的时候。”
“或许是……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你对我那种客气又疏离的‘相敬如宾’的时候。”
他的目光，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馨苒，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让你被沈家毁掉。”
“我不能让你背着上百亿的债务，过完你的下半生。”
“这场戏，是我欠你的。”
“离婚后，我会把我名下所有的私人财产都转给你，足够你和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然后，我会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我看着他，这个男人。
他用最伤人的方式推开我，却又在背后，为我铺好了所有的退路。
他真是……又混蛋，又温柔。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沈宴，你以为这样，就算两清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需要你施舍和保护的菟丝花？”
“你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信任，现在又想用钱来弥补？”
“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家，宋家，我父亲，你父亲……”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总是喜欢替我们女人做决定。”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任人摆布了。”
“这场游戏，既然已经开始，那规则，就该由我来定。”
我回到宋家。
曾经让我感到温暖和安全的家，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