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婆婆连连摆手，似乎不愿意再深谈这个话题。
她转而又开始哀求我，“萱萱，你是个有文化的，你得帮李明把那钱挣回来！那是给他养老的钱！他爸再糊涂，也不能把钱都花在一个死人身上啊！我们活人还过不过了？”
我看着婆婆憔悴而自私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她哭诉的是公公的偏心，在意的却是那20万的归属。
她也从未真正关心过李明内心受到的伤害。
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和执念。
我表面上温言安抚着她，答应会想办法。
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大哥李强的死，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而这220万的“买命钱”，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这笔钱，牵扯着这个家族一段不为人知的、血淋淋的过去。
而我，已经站在了这道巨大伤疤的边缘。
我不能退，也退无可退。
03
公公那句“我只认我这个早逝的大儿子”，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李明最柔软的心脏。
他彻底垮了。
曾经那个温和、努力，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开始酗酒，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才肯回家。
客厅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廉价白酒和呕吐物混合的酸腐气味。
工作上也频频出错，被领导叫去谈了好几次话。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灰败的阴影里，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我抱着他，一遍遍地跟他说：“李明，你还有我，还有孩子，你不是一无所有。”
他只是麻木地靠在我身上，喃喃自语：“我算什么呢？我活着有什么价值？在他眼里，我连个死人都比不上……”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泡在苦水里，又涩又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的公公李建国，却对此视若无睹。
他甚至在看到李明醉醺醺回家的样子时，嘴角会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意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仿佛在说：看吧，我没说错，这个儿子，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的冷漠，比任何刀子都伤人。
除了对李明的漠视，公公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他不再整日枯坐在沙发上对着遗像发呆。
他开始忙碌起来，像一只准备过冬的蚂蚁，有条不紊地清点着家里的旧物。
那些积了灰的瓶瓶罐罐，生了锈的旧工具，甚至是我婆婆舍不得扔的破烂，他都一一翻出来，分门别类，然后用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一趟趟地拉到废品站卖掉。
几十块，几百块，他都小心翼翼地收好，那认真的神情，仿佛在处理一笔数额巨大的遗产。
更让我不安的是，他开始频繁外出。
他不再去工地找老伙计们打牌聊天，而是每天早出晚归，行踪变得异常神秘。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秘密进行着什么。
这天下午，我提前下了班，决定跟踪他。
我看着他穿过熟悉的街道，拐进了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区域——城中村。
这里的楼房挤得密不透风，天空被切割成一条条狭窄的缝隙。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霉变和各种食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