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是病房灰白的天花板。
弟弟浑身缠满绷带躺在我邻床,安静到没有一点声息。
房门虚掩着,我听见陆修远对心腹冷声交代。
“要是她不肯配合,就把她弟弟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
“江如枝最在乎那个病秧子,不怕她不就范。”
心腹犹豫到:“可让江小姐去傅西沉身边当卧底,万一被发现可是……”
陆修远轻笑一声:“无所谓,但我怕他们找到曼曼身上。”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渗出血丝。
那年我父亲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嘱托时,他红着眼眶对我发誓。
“枝枝,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头发。”
短短几年,就全然变了样。
门锁转动,我迅速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死寂。
“醒了?”
陆修远将档案袋扔到床上。
“查清楚了,昨晚是傅西沉的人。”
“虽然婚约解除了,但陆家还会替你主持公道。”
“想给你弟弟报仇吗?傅西沉明晚会出席慈善晚宴,这是你接近他的好机会。”
目光相接,我心脏绞痛的几乎窒息。
我弟弟被他们折磨得生死不明,而陆修远竟还要我去接近仇人。
病房里只剩监护仪的滴答声。
我望着弟弟露出的紧闭的双眼,声音沙哑:“好,我答应你。”
陆修远正在调输液管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但我有个条件。”
我转回头,直视他的眼睛。
“一天后,让我弟弟离开,让你最得力的手下跟着。”
“只要他平安抵达,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赔上这条命。”
输液管突然被他捏的变形,陆修远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沉默片刻,终于收起手机。
“可以。”
4
慈善晚宴上,我端着红酒走向傅西沉。
那个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商界大亨,竟纵容我替他整理领结。
“试试这个。”
我将特调的马天尼递到他唇边。
傅西沉就着我的手饮尽,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江小姐处心积虑混进宴会,就为给我调杯酒?”
我手猛地一抖,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
闻声而动的保镖正要上前,被傅西沉伸手屏退。
他低笑着将我带进电梯,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江如枝。”
他突然伸手将我困在门板与他胸膛之间,眼底清明的可怕。
“你弟弟的事与我无关。”
他呼吸间带着酒香。
“陆修远没说过,把人往打印机里塞是他才能干出的事?”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电梯门开,男人突然将我打横抱起走向落地窗。
“看看你拼死都要护着的人。”
月光下陆修远正将沈曼抵在椅子上缠绵,两人交叠的身影在玻璃上清晰可见。
在傅西沉的嘴唇第二次贴上我脖颈时,我没有拒绝。
男人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几乎要灼伤我的肌肤。
我下意识后退,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圈回怀里。
“傅……傅先生。”
他深不见底的目光锁住我,像在端详落入陷阱的猎物。
突然,他扣住我的后颈吻下来,比陆修远更强势更缱绻,带着令人战栗的占有欲。
我本能的推拒,脑海中却浮现陆修远和沈曼在椅子上缠绵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