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急诊剖宫产！” 林砚扯过无菌手术衣往身上套，声音冷静得像块冰，“通知麻醉科，五分钟内到位！让新生儿科的人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他的手指飞快地翻着病历——产妇35岁，头胎，妊娠期糖尿病，刚才宫口开全后胎位突然转成横位，胎儿卡在产道里，已经出现宫内窘迫的迹象。
推产妇进手术室的路上，产妇突然抓住林砚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医生……我怕……我会不会死啊？” 林砚停下脚步，蹲在推床边，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会的，你信我，我一定让你和宝宝都平平安安的。” 产妇的眼泪砸在他的白大褂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手术灯亮起的瞬间，林砚的世界里只剩下手术台和器械碰撞的声音。麻醉师刚完成硬膜外麻醉，他就拿起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产妇的腹部。皮下脂肪、筋膜、子宫肌层……一层层切开，每一步都快得像在和时间赛跑。当他伸手从子宫里抱出那个浑身发紫的婴儿时，监护仪上的胎心已经弱得快看不见了。
“新生儿科接手！” 他把婴儿递给旁边的医生，转身立刻处理产妇的子宫——因为胎儿窘迫时间过长，子宫收缩乏力，出血速度越来越快。他握着止血钳的手稳得纹丝不动，缝合的线像细密的蛛网，一点点收拢出血点。旁边的护士不断递来纱布，每一块都很快被鲜血浸透，扔在托盘里堆成小山。
“血压80/50！” 护士的喊声让手术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林砚咬了咬牙，伸手按住产妇的子宫，同时对麻醉师说：“加快补液速度，准备输血！”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砸在手术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产妇的命在他手里，那个刚被抢救的婴儿还在等妈妈，外面还有一个男人在盼着妻儿平安。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产妇的血压终于慢慢回升时，林砚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连手术衣都贴在了身上。他踉跄着退到旁边，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眼前阵阵发黑。护士递来一杯葡萄糖水，他接过来一饮而尽，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稍微缓过劲来。
“林医生，产妇情况稳定了，宝宝也抢救过来了，哭声可响亮了。” 新生儿科的医生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意。林砚点点头，嘴角终于扯出一丝笑容——刚才在手术台上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感就像潮水般涌来，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走出手术室时，天已经大亮。产妇的丈夫立刻冲上来，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医生，我老婆和孩子怎么样了？” 林砚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没事了，母子平安。” 男人瞬间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林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刚才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回到办公室，林砚才想起苏晚早上说的早饭。他打开保温桶，里面的粥还带着温度，小菜被细心地分成两小碟。他刚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了，是周曼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