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喊。
声音故意提得很高。
“末将还有一事求问!”
他眉峰动了动。
“讲。”
“若北狄来犯。”
我盯着他的眼。
突然抬脚。
狠狠踹向旁边的石栏杆。
“咚”的一声。
栏杆震得落了层灰。
“王爷是否会为末将坐镇后方?”
他瞳孔缩了缩。
转瞬又恢复平静。
只缓缓道:“本王自会稳住朝局。”
可我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
悄悄蜷了蜷——那是他接收到暗号的模样。
将士们爆发出喝彩。
“将军威武!”
“有王爷坐镇,我们必胜!”
我翻身上马。
不再看城楼。
扬鞭喝了声“驾”。
马蹄声踏碎晨光。
身后是越来越远的京城。
夜里扎营时。
亲卫突然掀帘进来。
神色激动:“将军!”
“北狄主营被炸了!”
我手里的地图“哗啦”掉在案上。
“谁干的?”
“不知道!”
亲卫递来块染血的布条。
“只听说敌营墙上。”
“有人用血刻了行字。”
我展开布条。
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她不许我想她”。
指尖抚过那行字。
我突然笑出声。
笑到眼眶发湿。
这个萧景珩。
竟用这种法子。
回应我的不舍。
远处传来巡营的号角。
我把布条塞进怀里。
握紧长枪。
北狄。
这次。
我们没输的道理。
3 战报里的心意
亲卫递来战报时,我正擦着长枪。
指尖刚触到信纸,就觉出不对——边角叠了个极小的三角,是我和萧景珩幼年传纸条的记号。
“将军,这战报……”
亲卫欲言又止。
我展开纸,上面满是军务术语:“北狄残部退守狼山,粮草短缺,宜速攻。”
字里行间没半个多余字,可我盯着“狼山”二字,突然攥紧了纸。
狼山是他当年教我射箭的地方。
“把这战报抄三份。”
我压下心头的热,故意冷声道,“一份送兵部,一份留档,还有一份……”
顿了顿,“烧了。”
亲卫愣了愣,还是应声去了。
我摸着纸背,仿佛能触到他写“狼山”时,指尖的轻颤。
三日后,斥候来报:“将军!狼山敌营粮仓被炸了!”
我手里的茶杯顿住,茶水溅在虎口。
“可有其他动静?”
“有!敌营石壁上刻了字,像是……‘箭靶还在’!”
我猛地站起身,长枪都碰倒了。
“箭靶还在”——当年我总射不准,他在狼山立了个木靶,说“靶在,我就等你射中”。
“将军,这北狄怎么突然遭了袭?”
副将凑过来,满脸疑惑,“莫不是京城派了援兵?”
我捡起长枪,重重戳在地上:“管他是谁,趁敌营混乱,今夜劫营!”
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震营帐。
没人看见,我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那截染血的布条——是上次他刻“她不许我想她”的那块。
夜里劫营时,我冲在最前面。
刀光剑影里,总想起他写战报的模样。
他定是怕政敌截到私信,才借军务传心意;怕我分心,才用炸粮仓的法子,既帮我,又不叫我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