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砍倒一个敌兵,抹了把脸上的血。
萧景珩,你放心。
你的心意我懂,这北境,我定守住。
等我回去,再跟你算“用军务传情”的账。
4 战报里的暗门
新战报递到我手里时,我指尖先摸了摸边角——没三角记号,倒在“敌骑东移,宜伏于谷”那行字旁边,发现墨迹比别处深些。
“将军,这战报是兵部直接递来的,没经旁人手。”
亲卫低声说,眼神里带着警惕。我没应声,把战报凑到烛火前,果然看见深墨处晕开细字:“谷风烈,记得穿厚些”。
心口刚热起来,副将突然掀帘进来,脸色发白:“将军!谢大人那边递了信,说上次狼山的战报……他好像看出点不对。”
我手里的战报“哗啦”一声攥皱,谢扶光——那人最会揪着点蛛丝马迹做文章,定是发现了“狼山”“箭靶”的古怪。
“备笔墨。”
我压着声,铺开新纸写战报,故意把“北坡无草,可设伏”写得格外显眼——北坡是我和萧景珩小时候捉迷藏的地方,谢扶光就算起疑,也猜不透这四个字的意思。
末了,在“粮草需补”后面,用极淡的墨添了“霜重”二字——是提醒他夜里批奏折别着凉。
三日后收到回信,纸上只有萧景珩的朱砂“准”字,没别的话。
我盯着那红印子,突然想起他以前总在暗格里藏东西,便找了块湿帕子擦了擦纸面。
“梦到你回来”五个荧光字慢慢显出来,在烛火下泛着淡蓝的光。
“将军,谢大人又递消息,说想请王爷分析‘北坡无草’的军情。”
亲卫进来时,我已经把纸烧了。
我捡起长枪,嘴角勾了勾:“让他等。”
萧景珩定是早察觉了,说不定此刻正用军务缠着谢扶光,暗里已经换了新的密语。
这刀尖上的情分,谁也别想断。
5 血饲的雪隼
我咳得撕心裂肺时,正趴在案上看地图。
指缝间的血滴在“狼山”二字上,晕开一小片红。亲卫冲进来要喊军医,我一把攥住他手腕:“敢声张,军法处置!”
帐外传来将士操练的呐喊,我咬着牙擦干净血,把染血的帕子塞进靴筒。刚直起身,又一阵剧咳袭来,眼前发黑,差点栽倒。副将正好进来,我赶紧扶住桌沿,强撑着笑:“不过是受了点风寒,慌什么?”
夜里咳得更凶,我摸着胸口的旧伤——上次被敌箭射穿时落下的根,这几日连番作战,竟恶化成了肺疾。迷迷糊糊间,总想起萧景珩的脸,他要是知道,怕是要掀了朝堂。
第三日清晨,帐外突然传来鹰唳。
我猛地坐起身,亲卫捧着只雪隼冲进来,声音发颤:“将军!是京城来的!鹰腿上有东西!”
我扯下鹰腿上的小银盒,打开就看见颗莹白的药丸,盒底压着张纸条,字迹力透纸背,还沾着点暗红——是血。
“三日闭城驯鹰,指尖啄伤无妨,药到即服。”
短短一句话,我读得眼眶发烫。这雪隼是西域异种,能穿毒瘴,可野性最烈,他定是亲自上阵,才会被啄得流血。
刚把药丸塞进嘴里,帐外突然报敌营来犯。
我摸了摸胸口,药效正慢慢散开,暖意裹着力气往上涌。抓起长枪掀帘出去,将士们见我出来,都愣了愣——这几日我总躲在帐里,他们定是猜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