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星辰之力已经停滞不前了。”他有些焦急，“三年前我就能与月轨共鸣，现在却连最简单的潮汐预言都做得错漏百出。”
我转过身，冷漠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你学得还不够。你的力量像一匹野马，而你连缰绳都还没造好。你想毁了自己吗？”
他被我的严厉镇住，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老师。我明白了。”
他不再争辩，默默地回到书堆里。看着他失落的背影，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啃噬。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折断他的翅膀，磨灭他的天赋。把他从一个未来的“灾厄之星”，变成一个平庸的占星学徒。
这样做对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走上那条毁灭之路。
我开始频繁地离开星轨之塔。我动用我“第一占星术士”的全部权力和人脉，去寻找任何可能“引发”灾厄的线索。预言中，灾厄由他“带来”，这个“带来”太过模糊。是他主动为之，还是他本身就是钥匙？
我拜访了北境的先知，进入了南海的迷雾之墟，甚至与被帝国通缉的“命运叛逆者”秘密会面。他们都给了我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一个古老的邪神，一个被称为“世界之痕”的薄弱空间节点，一个失落的王朝遗物。
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被遗忘了数千年的“沉寂之都”。
而我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在我外出调查期间，阿斯特的天赋还是不可抑制地展现了出来。
那天，帝都卫戍军的最高统帅，以治军严酷闻名的“铁血”将军，亲自登上了星轨之塔。他面色凝重，直接闯入我的书房。
“希利亚尔大师，您在就好了。您的徒弟，他......”
我心里一沉。“阿斯特怎么了？”
“他拯救了第三军团！”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激动。“昨天夜里，他突然闯入我的府邸，说根据星象推演，第三军团在‘悲鸣峡谷’的驻地将在黎明时分遭遇山体崩塌。那里地质稳定，千年未变，我本来不信。但他以性命担保，甚至不惜与我的卫兵动手。我......我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一次，下令全员紧急撤离。”
将军深吸一口气。“就在军队撤出后不到半小时，整座峡谷，塌了。三万人的驻地，被夷为平地。如果不是他，第三军团将全军覆没。”
我的血液瞬间冰冷。
阿斯特，在我刻意压制他学习的情况下，单凭他自己残缺的知识，完成了如此精准的，甚至连我都未必能做到的预言。
这不是天赋。这是怪物。
将军离开后，我立刻冲上塔顶。阿斯特正在观测星空，他看起来很疲惫，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老师！”他看到我，兴奋地跑过来。“您听说了吗？我成功了！我救了他们！”
我没有回应他的兴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我的精神力粗暴地探入他的体内。
阿斯特痛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老师，您在做什么？”
他的星辰之力浩瀚如海，却一片混乱。为了做出那个预言，他透支了自己，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撕裂他的经脉。更可怕的是，我在这片混乱的海洋深处，感受到了一丝微弱但极其邪恶的气息。那不是属于他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