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别动。”
“现在，我们来谈一笔生意。”
2
霍承没动。
他只是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我知道，只要我有一丝犹豫，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拧断我的脖子。毒发之前，他绝对有这个时间。
“什么生意？”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要你，娶我。”我说。
他的眼神，从冰冷，变成了一丝……荒谬。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和亲的公主，不该嫁给我们的王子吗？”
“王子？”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嫁给他，不出三个月，我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连骨头都剩不下。将军，你觉得，我会选这条路吗？”
皇兄把我送给匈奴，嫁的是匈奴大汗最宠爱，也最残暴的小儿子，拓跋烈。传闻他已经折磨死了三任妻子。
我这趟来，就没想过要活着走进匈奴的王庭。
我要在半路上，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霍承，就是我选的路。
“为什么是我？”他问。
“因为，你是霍承。”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是匈奴的战神，是拓跋烈最忌惮，也最想除掉的人。你娶了我，就等于当众打了他拓跋烈的脸。他会恨你入骨，不是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是我那个只教了我三个月杀人术的师傅，教我的第二句话。
霍承沉默了。
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收敛了一些。
他在思考。
这就对了。只要他开始思考，而不是只想杀了我，我就赢了一半。
“我凭什么信你？”他问。
“你不用信我。”我把金簪又往前送了一分，“你只需要知道，这上面的毒，无药可解。现在，毒已经进了你的血。半个时辰后，神仙难救。”
我看着他的眼睛，放出了最后的筹码。
“解药，只有我有。每个月，你都需要从我这里，拿到一次解药。否则，你会肠穿肚烂，死得比任何一个死在你手下的士兵，都要痛苦。”
“所以，将军，想活，你就得娶我。不但要娶，还得让我好好地活着，活得比谁都风光。因为，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说完，整个营帐，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外面呼啸的风声。
霍承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宁愿死，也不会受我胁迫。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笑了。
那笑声，沙哑，低沉，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和……一丝兴味。
“有意思。”他说，“大周的公主，竟然是只带爪子的猫。”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攻向我，而是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我愣住了。
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英俊，深刻。鼻梁高挺，嘴唇很薄。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从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的，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那道疤，破坏了他整张脸的俊美，却给他增添了一种野性的、致命的压迫感。
他看着我，薄唇轻启。
“好。”
“我娶你。”
3
和霍承的这笔交易，充满了血腥味。
我给了他第一颗解药。
他吞下去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盯出几个窟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