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据引用陈旧,缺乏一手资料支撑。这是闭门造车。”

“逻辑链条混乱,第三部分的结论和第一部分的前提自相矛盾。这是思维不清。”

“对竞品的分析过于表面,连最基础的SWOT模型都用得一塌糊涂。这是能力不足。”

每一个批评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我垂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他把报告重重地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会议室都为之一震。

“苏茗。”他点我的名。

我猛地一颤,抬起头。

“鉴于你的业务能力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我决定,暂时将你调离核心项目组。”

“从今天开始,你负责跟进部门的行政杂务、费用报销和资料归档。美其名曰,锻炼基层能力。”

我愣住了。

这等于直接剥夺了我所有的上升空间,把我变成了一个打杂的。

我的职业生涯,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被判了死刑。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快意。

屈辱,愤怒,无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罩住。

我知道,他的报复,才刚刚拉开序幕。

02

被调去打杂的第一周,我成了办公室里一个透明的笑话。

曾经热络的同事开始对我避之不及,生怕和我沾上关系,被陆衍迁怒。

午餐时间,我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角落里,周围是窃窃私语和若有若无的指指点点。

陈嘉言,我的直属上司,一个年过三十、温和正直的男人,找了个机会,把我叫到楼梯间。

他递给我一瓶水,叹了口气:“苏茗,别太往心里去。陆总……他的背景不简单,是集团总部直接派下来的,连大老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现在……暂时忍一忍,别硬碰硬。”

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喉咙里的哽咽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经理,我知道了。”我低声说。

“忍”这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像是在吞玻璃渣。

陆衍似乎嫌公开的羞辱还不够,开始频繁地“召见”我。

他会把我叫到他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表面上是布置工作,实则进行一场场精神上的凌迟。

“苏-茗,”他总是把我的名字念得又慢又清晰,“这份过期的销售数据,你去重新整理一遍,按照去年的格式。”

“陆总,这份数据已经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了……”

“我的话,你听不懂?”他抬起眼,眼神锐利,让我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于是,我只能花上整整两天的时间,去处理一堆毫无意义的垃圾数据。

他又会丢给我一份异想天开的企划案。

“下周一之前,给我一份开拓南极市场的可行性报告。”他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语气轻描淡写。

我忍着巨大的荒谬感,熬了几个通宵,绞尽脑汁地写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他只扫了一眼,就轻蔑地扔进碎纸机。

“异想天开,毫无逻辑。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