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从他的办公室出来，都感觉自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像个破布娃娃，连站直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他用权力，精心地为我打造了一座无形的牢笼，在里面对我进行着步步为营的折磨。
同事们彻底疏远了我，我像个瘟神，走到哪里，哪里就瞬间安静下来。
我成了办公室里那个被孤立的、灰头土脸的异类。
公司团建去郊外烧烤，所有人都三五成群，欢声笑语。
陆衍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像使唤一个服务员一样对我呼来喝去。
“苏茗，去，给大家拿点饮料过来。”
“苏茗，那边的炭火好像要灭了，你去加点炭。”
“苏茗，把垃圾收拾一下。”
我默默地做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他一片片撕下来，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我试图反抗。
我想用工作来证明自己。
我利用下班时间，帮同事分担一些核心项目的数据整理工作。我做得比任何人都认真，希望能有被看到的机会。
有一次，一个小型市场调研项目人手不够，我主动请缨，通宵达旦，最终完成的报告非常出色，甚至获得了客户的高度赞扬。
我以为，这会是一个转机。
当陈嘉言拿着客户的表扬信在部门会议上提起时，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内心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陆衍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等陈嘉言说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做得不错。但是，为了这么一个小项目，投入这么多时间和人力，导致成本超支，值得吗？”
他话锋一转，看向我：“苏茗，你的精力很旺盛，但能力和视野，还不足以承担更重要的项目。继续做好你的基础工作吧。”
希望的火苗，“噗”的一声，被他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他还以“项目成本控制不力”为由，扣掉了我那个月所有的绩效奖金。
我的功劳，被他轻而易举地抹去，甚至变成了惩罚我的理由。
那段时间，我的胃病越来越严重，经常在深夜被剧痛惊醒。
整夜整夜的失眠，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像一朵正在迅速枯萎的花。
我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职场不顺。
这是陆衍蓄谋已久的、有目的的报复。他要的不是我离开，而是要彻底摧毁我的意志，让我活在他的阴影里，生不如死。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他助理通知我，陆总找我。
这次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厅。
我怀着巨大的不安走进去，看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让他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
而我，是卑微到尘埃里的蝼蚁。
我坐下，局促不安。
他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看我，声音却像魔鬼的低语，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苏茗，你知道吗？”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一种病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感。
“你现在的样子，和我当年被拒绝时，那种无力感……很像。”
轰——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所有的屈辱、愤怒、不甘，瞬间被这句话引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