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语气轻得像风,却藏着针:“谢谢苏姐,我只是不想再当‘猪’了。”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眼神深不见底,意味深长地说:“想不被宰,就得先学会当屠夫。”
她转身离开时,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短促而规律,像某种密码,在空荡的教室里留下轻微的回响。
04
入职第七天,我见到了林琛。
“心域”的王牌操盘手,代号“夜枭”。
传说他经手的“猪”,收割率 100%,单笔最高骗过 1.2亿;传说他从不露面,只通过语音、文字、视频操控全局;甚至有人说,“夜枭”根本不是人,是台没有感情的骗钱机器。
可我见过苏姐看他的眼神——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疼,让人捉摸不透。
那天 VIP室的门被推开时,风先卷进来一缕冷意,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和烟草味。
林琛站在门口,黑色羊绒衫贴着手腕,袖口卷到小臂,一道浅褐色的疤从手肘蜿蜒到腕骨,像条没褪尽的蛇,藏着没说出口的故事。
他很高,肩宽腿长,站在那里就占满了视线,侧脸的线条像用冰刀刻的,没一点温度,可那双静得像死水的眼睛,扫过我时,却有一丝极淡的停顿,像石子落在湖面,转瞬即逝,又很快恢复平静。
苏姐介绍我时,他只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像刀锋掠过,带着审视:
“新来的?”
他声音很低,像大提琴的最低音,震得人耳膜发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疤——那是个习惯动作,藏着他没放松的警惕。
我点头,指尖攥紧了衣角,指甲掐进布料:
“厉妩。”
他打量我一眼,目光从我的狐狸眼扫到我刻意挺直的背,忽然笑了——那笑很淡,没到眼底,却带着点说不清的熟稔,像早就认识我:
“你演得很真,连走路时勾人的弧度都练过。
可惜……眼底有恨,藏不住。”
我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人攥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他看出来了?
可他的语气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了然,让我莫名心慌。
“恨什么?”
我反问,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却忍不住盯着他小臂的疤——那不像普通的划伤,边缘不整齐,更像搏斗留下的。
“恨命运,恨骗你的男人,恨自己当初蠢。”
他轻描淡写,像在说别人的事,指尖却又按了按那道疤,力道加重了几分,
“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我没动,等着他的答案。
“是恨着恨着,你就变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他说完,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软了半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提醒,
“别碰 3号目标,那是我的盘。我不想……你栽在不该栽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他到底是谁?
是看穿我伪装的敌人,还是和我一样,带着伤口闯进这泥潭的人?
他眼底的冷,和我藏在裙摆下的拳,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