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结束，老刀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脸上难得有了点笑意，却比平时更让人害怕：“不错，92分，组里最高。”
我还没从情绪里缓过来，林琛就在门口等我。
走廊里的灯很暗，他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一张纸巾，见我过来，递了过来——指尖碰到我的手，很凉，像他藏在心里的温度，没有一丝暖意。
“你弟弟的事，”
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风，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怕触碰到我的伤口
“是真的？”
我冷笑一声，擦了擦眼泪，却没推开他的手，指尖攥着纸巾，用力到发白：
“你觉得呢？是我演出来骗分的？”
他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已经有点旧了，边角卷了边，上面的人浑身插着氧气管，躺在 ICU病床上，眉眼像极了我弟弟；而站在病床边、手里捏着捐款单的男人，眉眼分明，正是林琛！
他的头发比现在短，眼底有红血丝，却在看着病床上的人时，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软，像冰雪初融的样子。
“你……”
我浑身发抖，手指攥着照片，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忘了。
照片上躺在床上的人，为什么那么像我弟弟小辰！
那具我抱着三天三夜、渐渐变冷的身体，又是谁！
瞬间，一股山崩地裂的感觉席卷而来，我几乎站不稳，要不是扶住了墙，早就瘫倒在地。
14
“我知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温柔的刀，剖开了我的伪装，却没伤害我，只是轻轻揭开了真相的一角，
“厉小雨，改名厉妩，在医美医院整了三次容，伪造了海外学历……你进心域，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给你弟弟报仇。”
我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没再骂他——因为我看到他眼底的疼，和我一模一样的疼，像两团燃烧的火，烧着各自的伤口。
“那你呢？
你又是什么东西？
是帮着他们骗钱的刽子手？
还是藏得更深的魔鬼？”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答案，
“你到底是谁？这张照片从哪里来的？”
他笑了，那笑里带着点凄凉，像寒夜里的火星，微弱却倔强，竟暖了我一点：“我？我是个……用犯罪来救赎的疯子。和你一样，困在仇恨里，却想救点什么的疯子。”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像藏着无尽的秘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和满室的疑问。
我弟弟的死，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那张照片，又意味着什么？
15
那天之后，我开始留意林琛的每一个动作，他也开始留意我，像两只互相试探的狼，在黑暗里观察着对方的破绽。
某次深夜加班，我假装离开，却躲在监控室外，看见他站在苏姐的工位前，轻轻合上她没关严的抽屉。
抽屉里，露出一角红——是那支正红色的口红，苏姐总带在身上的那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