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没碰,只是看了很久,才低声说:“小雅的遗书里,写着‘妈妈,你涂红唇的样子,像电影里的英雄’。”

他顿了顿,声音哑了,带着压抑的哽咽,“苏姐不是心域的人,她是‘反诈母亲联盟’的第三位卧底。她进来那天,就把女儿的遗书,藏在了档案柜最底层。”

我站在暗处,心如刀割。

原来她不是教我“当屠夫”,是在教我——如何活着走出猪圈,如何在黑暗里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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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摩挲小臂的疤,像在安抚一个沉睡的幽灵;他从不碰甜点,却会在深夜独自坐在监控室,反复回放某个女人的聊天记录,眼神空得像被抽走了魂,像在寻找什么失去的东西。

他常在凌晨离开,把门虚掩着,像一种邀请,又像一种试探,等着我走进他的世界。

那天夜深,我溜进他的办公室,不是偷东西,是为了确认——确认他到底是谁,确认我弟弟的真相。

灯光未开,只有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段加密日志,标题是《数据溯源:缘定今生》。

我正要退出,目光却被桌上一个相框吸引——它被压在一堆文件下,像是刻意藏起,又像是不愿遗忘,带着一种矛盾的珍视。

我轻轻抽出,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穿白裙的女孩笑得灿烂,站在海边举着一枚贝壳,身后是同一间 ICU病房的窗户,右下角赫然印着我弟弟的病床编号!

我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疼。

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我颤抖着翻过照片背面,一行小字写着:

“妹妹,你说过要捡最亮的贝壳,等我带你去马尔代夫。我答应你,一个都不会少。”

原来,他妹妹也说过同样的话;原来,我们都在等一片海,等一个永远无法抵达的约定。

我轻轻把照片放回原处,却在抽屉合上时,碰落了一张便签。

上面是他的笔迹,潦草而急促,带着一种紧迫感:

“厉小雨已入职,眼神像她,命运重叠,未必是劫,或许是救。”

我站在原地,眼泪无声滑落,砸在便签上,晕开了墨迹。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高跟鞋的脆响,是软底鞋贴着地毯滑行的声音,像某种暗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几乎站不稳,后背抵着冰冷的档案柜,心跳撞在肋骨上,一声声,震得耳膜发疼,怕被发现,也怕面对接下来的真相。

17

是苏姐。

她没敲门,直接推开了办公室虚掩的门,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醒沉睡的鬼,带着一丝紧张:

“‘夜枭’,你太冒险了。”

“她已经起疑了。”

林琛坐在阴影里,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烟身被他无意识地拗出一道弯,像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她该知道了。”

他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冰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弟弟的命,不该被当成数据点,更不该被写进季度汇报的雷达图里。”

苏姐冷笑,指尖摩挲着指甲上的红蔻丹,那颜色浓烈得像血,又像某种祭品,带着悲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