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灭烟，烟蒂在指尖碾成灰，像碾碎了过去的痛苦：
“她会来的。她会撕了这猪圈。”
我像一尊石像，死死地抵在冰冷的档案柜上，后背的寒意直透骨髓，却丝毫压不住心口那场轰然炸开的惊雷——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19
厉小辰！
他们果然知道小辰。
这两个字像一把生锈的刀，在我心口来回拉扯，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死死抵在档案柜上，冷汗顺着脊椎滑下，指尖发麻，连抓不住身边的文件柜。
难道……小辰的死，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想笑——荒唐！可笑！
我抱着他三天三夜，感受着他的体温从温热变凉，感受着血从耳孔里流出来，顺着我的手腕往下淌，那每一秒的痛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脸，他的手，他最后睁着的、充满绝望的眼睛……怎么会是假的？
可那张照片呢？
林琛口袋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病床上的人，分明就是我弟弟厉小辰。而我亲眼看着跳下去的那个人……是谁？
一股电流猛地窜过全身，不是恐惧，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在苏醒：希望。
它像一道裂缝，猝不及防地劈开了我三年来用恨筑起的高墙。
墙后，是我早已不敢触碰的软弱与渴求——如果他还活着，如果那不是他……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贪婪地吞咽着空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另一种情绪便紧随而至——愤怒。
不是对“心域”，不是对老刀，而是对眼前这两个沉默的共谋者。
他们知道！
他们一直都知道！
林琛早就认出了我，却不说破；苏姐看着我一次次咬牙切齿地说“我要为弟弟报仇”，也从不点醒。
他们把我蒙在鼓里，让我像个疯子一样整容、改名、烧身份证，主动跳进这吃人的猪圈，演一个被仇恨驱使的猎手。
我算什么？一个棋子？一个被精心设计的“突破口”？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清醒。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是那个掌控复仇的人——我才是被“盘”得最深的那个。
可就在这屈辱与怒火交织的瞬间，我的思绪却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如果他们真是敌人，为何林琛会出现在弟弟的 ICU前？为何他要匿名捐款？为何苏姐会在考核时，用摩斯密码敲出“Wait”？
他们不是在利用我，他们是在等我。
等一个恨得足够真、痛得足够深、能走进这黑暗而不被吞噬的人。
我原本以为，复仇是一把刀，我要亲手捅进仇人的心脏。
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复仇，不是杀人，是掀开盖子，让阳光照进这间用谎言和数据搭建的屠宰场。
弟弟没死……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悄然埋进我干涸已久的心田。
它带来的不只是喜悦，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不再是为了“替小辰讨命”而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