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谈过恋爱。我见过很多女孩，漂亮的，温柔的，能干的，但我总觉得，她们都不是她。
我恨她。恨她的现实，恨她的绝情。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会不受控制地想她。想她在图书馆里靠着我肩膀睡着的样子，想她吃我做的红烧肉时满足的样子，想她在冬天把冰冷的手塞进我脖子里的样子。
这些回忆，像毒品，让我又痛又上瘾。
我以为，这辈子，我跟她就这样了。她嫁她的豪门，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俩，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那天，我爸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声音听起来特别高兴，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他说：“儿子，今晚早点回家吃饭。爸……爸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我当时正在签一份合同，没多想。我笑着说：“行啊，爸。你终于想通了？找了个阿姨陪你？是好事，我支持你。”
我爸在那头嘿嘿地笑。他说：“不是阿姨。她……她很年轻。你见了就知道了。一定要回来啊。”
我挂了电话，心里还挺为我爸高兴的。他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晚年有个伴，是好事。
我特意提前下班，还去商场买了一份挺贵的礼物。我想，不管那个“阿姨”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她对我爸好，我这个做儿子的，就该拿出态度来。
我开着车，回了那个我很久没回去过的家。
一路上，我心情都很好。我甚至在想，等会儿见到了那位“阿-姨”，我该怎么称呼她。
我完全没有想到，推开家门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生，会再次被彻底颠覆。
3
我爸家的门没锁。我推开门，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厨房里传来我爸的声音：“哎，回来啦！快，洗手，准备吃饭了。”
我换了鞋，把礼物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客厅的灯开着，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一切都跟我记忆里一样，温暖，熟悉。
我往客厅里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很瘦，很安静。
我心里有点好奇。我爸找的这个伴，看起来挺年轻的。
我说：“您好，我是陈默。”
那个背影僵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
当我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血液，在一瞬间，全部凝固了。
那张脸，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比几年前，更漂亮，更精致了。皮肤白得像玉，妆容一丝不苟。但那双眼睛，那对眉毛，那个嘴唇的弧度，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
是林晚。
我的脑子，像被一颗炸弹炸开了，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我站着，动不了。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慌乱，最后，是铺天盖地的恐惧。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微微张着，好像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爸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他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他看到我俩都站着，愣了一下。然后他笑着说：“哎呀，你俩都站着干嘛？快坐啊。来来来，陈默，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走到林晚身边，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个动作，亲密得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