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呢？”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张磊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脸色沉了下来，“林薇，你别逼我。”
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儿子，你看看她那嚣张的样子！今天这事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她还不得骑到我们头上？”
林薇没再看他们，转身走进卧室，反锁了门。她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婆婆的哭诉和张磊的安抚声，突然觉得这个住了三年的地方，陌生得像个牢笼。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闺蜜苏晴发来的消息：“薇薇，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房子，房东同意降价五百，你要不要周末去看看？”
林薇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犹豫着。苏晴知道她过得不容易，上个月就劝她，实在不行就分开住，哪怕先租个房子过渡。
她打开衣柜，从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红色的本子，是她的房产证。当初她爸妈拿出养老钱支持她买房，就是怕她在婆家受委屈，说房产证上必须有她的名字，这是她的底气。
可这底气，她好像从来没真正用过。
客厅里的声音渐渐小了，张磊开始敲门：“林薇，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林薇没有回应，她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几乎没打过的号码，那是她大学时的室友，现在是个律师。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她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婆婆尖利的叫声：“哎呀！我的腰！疼死我了！”
紧接着是张磊惊慌的声音：“妈！您怎么了？林薇！你快出来！我妈好像扭到腰了！”
林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能想象出门外婆婆捂着腰哼哼唧唧的样子，也能想象出张磊焦急又带着指责的眼神。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后，却没有立刻开门。
客厅里的骚动还在继续，张磊似乎想撞门，又被婆婆拦住，嘴里嘟囔着“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老骨头禁不起折腾”之类的话。
林薇闭上眼，脑海里闪过这三年来的种种画面：她熬夜看书时，婆婆故意在客厅看电视到很晚；她好不容易休个假想睡懒觉，婆婆一大早就砰砰砸门叫她起来做早饭；她和张磊偶尔的温存，总会被婆婆以各种理由打断……
原来那些日积月累的委屈，早就像今天厨房下水道里的油污一样，堵得她喘不过气了。
她睁开眼，眼神里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
手指按下了那个律师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门外传来张磊带着哭腔的声音：“林薇，我妈说她喘不上气了，你快开门啊！我们送她去医院！”
林薇对着电话那头，清晰地说道：“喂，是李律师吗？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的事情，还有……财产分割。”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林薇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里，格外清晰。
电话那头的李律师愣了两秒，随即温和地问：“林薇是吗？别着急，你慢慢说。离婚涉及财产分割、债务承担这些，需要先理清楚你们的婚内财产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