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可以留下,至于母亲是谁并不重要……’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疯狂回荡,炸得我四肢冰凉,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原来如此。所有的细微变化,可能只是因为我比较“安分守己”?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生育工具,一个用来传承陆家血脉的容器?而我恰好符合“背景简单、知根知底”的条件,容易掌控?
巨大的羞辱感和绝望瞬间淹没了我。我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照片上,是陆廷渊和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在高级餐厅共进晚餐的画面,角度抓拍得极其暧昧。后面附着一句话:
“林小姐,识趣点。廷渊哥不过是可怜你,奉父母之命走个过场,别真以为自己是陆太太了。他身边的位置,从来就不属于你。——苏晴”
苏晴?我好像听妈妈提过,是陆世交家的女儿,一直爱慕陆廷渊。
照片和他刚才冰冷的话语交织在一起。
原来,小丑只是我自己。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公寓,回到公司,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下午,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袭来,我冲进洗手间干呕不止。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我的生理期,好像推迟快两周了……
下班后,我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回到家,反锁了卫生间的门,颤抖着手按照说明操作。
当那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出现在眼前时,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孩子……真的来了。
在我听到他那句“孩子可以留下,母亲是谁不重要”之后,在我收到他和其他女人暧昧照片之后。
这个本该孕育着爱和期待的小生命,此刻却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提醒着我有多么可笑和一厢情愿。
我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紧紧捂住嘴巴,泪水汹涌而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绝望像潮水,灭顶而来。
第三章:带球跑路,遗忘与新生
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像两道惊雷,劈开了我所有的自欺欺人和微不足道的幻想。
孩子。
我和陆廷渊的孩子。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攫住了我。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却洗刷不掉心口的钝痛。
怎么办?
告诉陆廷渊?
打掉?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那里还平坦如初。这是我的骨肉,是我在这段冰冷关系中唯一的、意外的联结。我做不到。妈妈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我又怎么能轻易扼杀一个即将到来的生命?
只剩下一条路。
离开。
我必须离开这里,在孩子被发现之前,在我彻底失去离开的勇气之前。
当初答应这个契约一部分是因为妈妈的病,另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我隐秘的暗恋,我从小就喜欢他,属于我一个人的暗恋独角戏。可是现在我不能再留下了。
正好妈妈的前期手术已经完成,后续的治疗费用,我可以自己赚!对,我还有画笔,我还有能力。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安分守己”。我小心翼翼地隐藏孕吐反应,尽量避开与陆廷渊碰面。
我加快了接稿的速度,没日没夜地画,将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都倾注在画板上,换成一笔笔稿费存入我独立的账户。我联系了主治医生,预存了妈妈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康复费用,并拜托护士多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