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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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傅斯年终于将“栀栀”哄睡着了。

他走出房门,楼下的“江墨薇”已经不见了踪影。

傅斯年皱起眉头,心里面无端升起空落落的感觉,又想到了今天下午看到的眼角那个小涡。

难不成她真的是......

不对,傅斯年甩了甩头。

江墨薇永远是那副心思深重的模样,不像他的栀栀,天真活泼,懵懂善良。

他不会认错的。

应当只是巧合,毕竟是双胞胎姐妹,有同样的相貌特征很正常。

傅斯年说服了自己,释然地笑了。

他差点被那个女人洗脑了,居然还怀疑栀栀,真是可笑。

想到这,他脸色又复阴暗,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你去处理件事,......,不要搞出人命,明白吗?”

另一边,江白栀累得腰酸背痛,终于洗完了所有的衣服。

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是发作的前兆。

她捂着肚子,弯下腰忍了好一阵,起身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

别墅里的佣人厨房,和主家是分开的,她找过去时菜盆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只锅里还有一点粥,干涸浓稠地粘在锅底。

江白栀没了胃口,转身出门去找吃的。

刚一走出别墅区,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去,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江白栀被麻袋蒙着头,手脚都捆得结实倒在地上,动不了分毫。

胃癌又发作起来,灼烧混着尖锐的绞痛。

她连自救都没力气。

胃里痛得她要死要活,眼前一阵阵发黑,恨不得以头撞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踹开。

几个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她,将烧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她提起。

一路粗暴地在地上拖着走,拖到晃里晃荡的船上,江白栀隔着麻袋似乎都闻到了腥咸的海水味。

下一秒,她被人一脚踹下了船!

“扑通”一声。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吞没麻袋。

江白栀浑身一个激灵,因为高烧而昏昏沉沉的意识清醒一瞬。

随即像被扔进滚水的虾子,瞬间失去挣扎的力气,直直就往下坠。

海水不断涌进她的口腔鼻腔,窒息得肺叶焦疼,似乎要爆炸,混合着胃部的剧烈的灼痛,江白栀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失去意识。

拽着麻绳的男人,往上提了两回,却见麻袋里的人一点挣扎的动静都没有,看来是晕了。

“这么没用?”男人叼着烟,嫌弃地皱了皱眉。

对着旁边的小弟道:“得了,把视频给傅总发过去,就这么交代吧。”

“人提上来,别真没命了。”

别墅里,傅斯年拥着江墨薇,给她看手机里的画面:

“栀栀,这下满意了吗?”

江墨薇眼睛亮了亮,又黯淡下来,皱起小脸:

“阿年,为什么让姐姐受到惩罚,我一点都不开心呢?”

傅斯年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吻了吻,认真道:

“因为我们栀栀,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即便被伤害了,也不愿意伤害别人。”

江墨薇抬起脸,眨巴眨巴眼睛,声音软软:“真的吗?”

傅斯年将她按回怀里:

“当然了。栀栀不要难过,这些惩罚都是以彼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是她活该。”

江墨薇倚靠在他的胸膛,眼神忽闪一瞬,弯起了唇角。

“对,是她活该。”

......

江白栀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私立医院里。

护士见她醒了,拿着单子过来催缴费。

她交了费用,想到还要赚钱,匆匆地拔了针管下床离开。

回到傅家,刚一进门,一个玻璃烟灰缸砸到她头上。

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傅斯年声音冰冷:“你还知道回来,去哪了?”

江白栀抹掉额头上流下的血,冷笑抬起头:“去报警。”

她知道是他做的。

傅斯年额上青筋跳了跳,有些恼羞成怒:

“江墨薇,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的人只是做做样子,压根没拿你怎么样!”

他顿了顿,找补似的:

“栀栀心里不舒服,我只是让她撒撒气,并不是想伤害你。”

江白栀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她无情的背影,傅斯年心中暗骂了一句该死。

他又对这个女人心软了!

想了一中午,进门的时候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这会居然又跟她解释上了!

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安排完她“坠海”后,又不放心地命人将她送去医院里。

一直等不到她回来,他心里油煎火燎的一般难受,生怕她出事,她却威胁他说去报警了?

没心没肺的女人!

保洁提着垃圾经过,傅斯年扫了一眼袋子,突然叫住了她:

“里面那个药瓶子是什么?”

阿姨看了看,解释道:“傅先生,这是从江墨薇小姐房间里打扫出来的,应该不太重要。”

江墨薇的东西,确实不怎么重要。

傅斯年嗤之以鼻,伸出手:“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