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甩开苏言的手,像碰了什么脏东西,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离我远点!再敢试探,别怪我不客气!”
苏言踉跄着后退,撞到门框才稳住。
他捂着被攥疼的手腕,黑手套下的皮肤肯定已经红透了。
脸色煞白,嘴唇发抖,清澈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委屈,还有种快碎了的受伤,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深深看了凌夜一眼——那眼神里有委屈、有不解,还有种凌夜看不懂的绝望,让凌夜心头莫名一刺。
然后,苏言转身,几乎是逃一样冲回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连门都震得发颤。
凌夜站在原地,胸口还在起伏,脑子里的警报声慢慢弱了下去。
他盯着地上的牛奶,空气里除了奶香,还飘着苏言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混着点青涩的甜。
凌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乱成一团麻。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苏言真是“男同”,为什么会有异常信号?
如果是探子,为什么刚才的反应那么真实?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谜!
可没等他理清思绪,门外突然传来苏言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透过门板传进来,像针一样扎在凌夜心上。
凌夜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了?
3
凌夜刚关上门,左肩胛就疼得他倒抽冷气!
那杯打翻的牛奶还在地上淌,空气里的奶香混着硝烟似的紧张,呛得人心里发堵——苏言那小子,绝对没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系统警报还在脑子里嗡嗡响,“异常信号源”五个字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手套里藏的是探测仪?还是发射器?那天送牛奶、凑过来关心,全是演的!就等着他放松警惕,偷他的任务线索!
凌夜走到穿衣镜前,一把扯掉上衣。冷光灯下,肩背的青紫淤痕看得清清楚楚,边缘还泛着红。他摸出药油,瓶口一拧,刺鼻的味道瞬间盖过了屋里残留的墨香。
手指按在淤伤上,他故意用了狠劲,疼得龇牙咧嘴——把那点因苏言慌乱眼神而起的心跳加速,全给揉碎在疼里!
“离我远点!”
想起自己甩开苏言时的狠劲,凌夜咬了咬牙。那小子煞白的脸、发红的眼,说不定也是演的!苦肉计罢了,想骗他心软?没门!
接下来两天,合租屋冷得像冰窖。
凌夜故意错开和苏言碰面的时间,天不亮就揣着面包出门,嘴硬说“接了急单,得在公司熬夜”,其实是躲着那小子。厨房、客厅他一概不沾,就算路过,也把头扭得像拨浪鼓,周身的寒气能冻住空气。
他还特意买了新杯子、新碗筷,洗完就锁进自己柜子——跟苏言有关的东西,他连碰都不想碰!
苏言倒也“识趣”,再没凑过来过。
大多时候,他都闷在自己房间。偶尔出来倒水,一听见凌夜的动静,立马跟受惊的兔子似的缩回去,关门声轻得跟蚊子叫似的。
唯一的交流,就是走廊擦肩而过时,苏言低低喊一声“夜哥”,声音发颤;凌夜只从鼻子里哼出个“嗯”,眼皮都不抬。
可越是这样,凌夜心里越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