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夏言，林家养育晚晚也不容易。”
“你就当是为了报恩吧。”
“顾衍这样的金龟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报恩？
用我的一生去报恩？
用我的子宫去当他们延续香火的工具？
我胸腔里积压的愧疚、愤怒、屈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眼泪在一瞬间被蒸发干净。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撕下伪善面具，露出贪婪嘴脸的“父母”，看着那个冷漠得如同雕塑的“未-婚夫”，突然就笑了。
笑声又轻又冷，在这肃穆的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惊愕地看着我。
林母脸色一变，厉声呵斥：“你笑什么？你这个白眼狼！刽子手！你害死了我女儿，还有脸笑？”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擦干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挺直了几乎要被压垮的脊梁，目光直直地射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衍。
“可以啊。”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
“300万的债，谁来替我付清？”
一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寂静的人群中炸开。
整个灵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
林父林母脸上的悲痛瞬间凝固，转为震惊，再转为恼羞成怒。
“你……你说什么？”林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你这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我们晚晚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你这种人！”
林母更是扑上来要撕打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跟你提晚晚的恩情，你跟我们谈钱？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骂，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看着顾衍。
我在等他的回答。
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也是我最后的绝望。
如果他也认为我是在交易，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值得我信任了。
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同情。
“天哪，她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
“林晚真是白死了，救了这么个冷血动物。”
“趁人之危，太恶心了。”
这些话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我的皮肤，但我感觉不到痛。
最大的痛，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顾衍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凉薄的眼睛里，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300万，可以谈。”
轰的一声。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那颗刚刚因为愤怒和反抗而变得坚硬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不加掩饰的凉薄和轻蔑。
在他眼里，我，夏言，和一件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商品，没有任何区别。
替嫁，生子，300万。
明码标价。
我笑了，这一次，笑得比刚才更加凄凉。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夏言。
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02
我被林家父母像扔垃圾一样，赶出了灵堂。
“滚！你这个丧门星！永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林母的咒骂声在身后响起，尖锐刺耳。
我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