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结婚有面子,我掏空了养老的积蓄。
而对女儿林婉,我总觉得她懂事,她能理解。
我给他们买房时,自以为是地“一碗水端平”,给了张远五十万,却从未想过,这对靠自己打拼的小夫妻,为了凑齐剩下的房款,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我的偏心,像一把迟钝的刀,在女儿女婿的心上,划下了一道道看不见的伤口。
而我,却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慈爱又公平的母亲。
真是可笑。
这天下午,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进来给我换药,一边忙活一边随口闲聊。
“阿姨,您儿子可真孝顺啊。”
我愣了一下,以为她在说张远。
小护士却笑着说:“不是您女婿,是您亲儿子。前两天他打电话到护士站,问您的情况呢。不过他问的有点奇怪。”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他问了什么?”
小护士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他也没问您病情,就一个劲儿地问,您老人家的房产证和银行存折都放在哪儿了,说怕您万一有什么事,东西找不着。当时还是您女婿接的电话,听他问这个,脸都黑了,直接跟他说不知道,就把电话挂了。”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手脚冰凉,连指尖都在发麻。
房产证……存折……
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我的死活,而是我的遗产!
小护士见我脸色不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傍晚,林婉提着保温桶来看我。
她一进门,就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女儿担忧的脸,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林婉手忙脚乱地替我擦眼泪,急得快哭了。
“妈,您别吓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也许是积压了太多的委屈和悲愤,我把护士的话,还有这些天林杰的所作所为,一股脑地都告诉了林婉。
林婉听完,嘴唇哆嗦着,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牙说:“妈,其实……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您。”
“哥和李薇……他们前几天给我打电话,问我您的医保卡里还有多少钱,还说……还说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您赶紧把银行卡的密码告诉我……”
林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眼泪决堤而出。
“他们怎么能这样!您是他们的亲妈啊!他们还是人吗!”
女儿的哭诉,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口气没上来,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困难。
“妈!妈!”
林婉和刚走进来的张远都吓坏了,张远立刻冲上去,一边熟练地帮我顺气,一边大声喊医生。
我看着张远焦急万分的眼神,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呼唤,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个是盼着我死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为我奔波劳碌的“外人”。
多么讽刺,多么可悲。
医生赶来后,经过一番急救,我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医生建议我转到VIP病房,那里环境更安静,设备也更好,有利于我术后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