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堆积成了绝望。
他说的“离婚”二字,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让我彻底看清了,这个我爱了半生的男人,他的心,早已不在我身上,不在这个家。
他从未重视过我的感受,也从未尊重过这段婚姻。
我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合格的保姆,一个体面的背景板,一个他女儿的母亲。
仅此而已。
“妈妈,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思雨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看到我,担忧地停下脚步。
她的小脸上满是不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我迅速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湿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宝贝,妈妈昨晚没睡好。”
我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
女儿柔软的身体和温热的体温,给了我无穷的力量。
为了她,为了她能在一个充满爱与尊重的真实环境中长大,而不是在一个虚伪冰冷的假象里。
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找回那个被婚姻磨灭掉的苏清欢。
这场仗,我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
晚上,顾延琛没有回家。
十点整,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他发来的短信。
“回来好好谈,别闹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简短的一句话,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和不耐烦的威胁。
他还是认为,我在“闹”。
他以为,我想要的,是钱,是房子,是更多的物质。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他给不起。
他永远给不起我要的东西。
忠诚、尊重、爱。
这些,他或许早就给了另一个叫“白露”的女人。
我没有回复他的短信。
我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名字——陆景然。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如今律政界声名鹊起的婚姻法律师。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道沉稳温和的男声:“清欢?好久不见。”
我的喉咙有些发紧,但声音却无比清晰和坚定。
“景然,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想离婚。”
03
几天后,顾延琛终于肯坐下来和我谈。
地点是他选的,一家高级会所的包间,私密性极好。
他大概是怕我当众失态,让他丢脸。
他坐在我对面,姿态闲适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金丝边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光。
他不再提那晚的假设,也不再提那张照片。
他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了他最擅长的领域——谈判。
“清欢,我们夫妻一场,我不会亏待你。”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不是我给他的那份,而是他自己律师拟定的。
“这套房子,市值一千五百万,归你。另外,我再给你五百万现金。这应该是你这种家庭主妇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乞丐。
我没有去看那份文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思雨呢?”我问。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动作优雅,嘴里说出的话却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
“思雨跟我。”
“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连社保都是我帮你交的,你怎么抚养她?法官会把孩子判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