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镇北王世子是个笑话。
逛青楼,赌大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皇帝赐婚公主,他竟当殿拒婚,气得老王爷吐血三升。
北境告急,三十万铁骑围城,朝廷无人敢援。
都城危在旦夕之际,他却一人一枪出现在城头。
“世子不可胡闹!”守将急拦。
他醉眼朦胧轻笑:“本世子赌瘾犯了,赌注便是这三十万人头——”
银枪所指之处,敌将竟齐齐下马跪拜:
“恭迎军神归位!”
第一章 帝都笑柄
大夏皇都,永昌城。
时值盛夏,午后的日头毒得能晒裂青石板。可这般天气,也挡不住“醉仙楼”二楼的喧闹与脂粉香气。
临窗最好的位置,一个锦衣青年斜倚在软榻上,半敞着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一手揽着花魁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随意抛着几颗金瓜子,面前桌上,散乱着骰盅和酒壶。眉眼间是宿醉未醒的慵懒,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世子爷,您这回押大还是押小?”一个尖嘴猴腮的帮闲谄笑着问道。
青年,正是镇北王独子,李澈。他打了个哈欠,眼风扫过骰盅,懒洋洋地道:“没劲,连着三把都是大,本世子腻了。这样,我赌对面街角那卖馄饨的老王头,下一碗馄饨必定先给那个穿蓝布衫的汉子,赌注一百两,谁来?”
周围一阵哄笑夹杂着奉承。镇北王世子李澈,是这永昌城里顶顶有名的纨绔。每日里不是泡在秦楼楚馆,就是混迹于赌坊酒肆,挥金如土,行事荒唐。欺压良善倒未必真有多少实证,但这“帝都第一浪荡子”的名头,却是结结实实扣在他头上几年了。
“世子爷慧眼如炬,这还用赌?肯定您赢啊!”
“就是,老王头敢不给那汉子先盛?世子爷说先给谁就先给谁!”
李澈嗤笑一声,似乎也觉得无趣,抓起酒壶又灌了一口。窗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帝国的繁华一览无余。只是这繁华底下,暗流早已汹涌。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纵马奔过长街,直冲皇城方向,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楼内的喧嚣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原样。北境战事吃紧的消息,早已不是新闻。蛮族金帐王庭集结三十万铁骑,叩关边城,镇北王率军苦苦支撑。但在这纸醉金迷的帝都,战争仿佛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唯有李澈,在传令兵掠过窗下的那一刻,揽着花魁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眼底那抹醉意朦胧深处,似有一丝寒光闪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浪荡模样,将金瓜子塞进花魁手里,惹得一阵娇嗔。
“没意思,回府睡觉!”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地朝楼下走去,留下一屋子阿谀奉承之徒。
然而,更大的风波,在他踏出醉仙楼的那一刻,已然降临。
几名身着宫中服饰的太监早已候在门外,为首的大太监面无表情,展开一卷明黄绢布:“圣旨到!镇北王世子李澈接旨!”
街面瞬间安静下来,行人纷纷跪倒。李澈揉了揉太阳穴,勉强跪了下来,姿势却依旧透着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