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却逆着逃难的人流,从南方官道上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一个穿着皱巴巴锦袍的青年,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手中却提着一杆寻常的铁枪。
他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冲到了城下。守城的士兵刚要阻拦,却见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让所有老兵都瞬间愣住的脸。
“世……世子爷?”一名守城门的老校尉失声惊呼。
来人,正是李澈!
他不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帝都花天酒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修罗战场?
“开门。”李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世子!不可!城外全是蛮兵!太危险了!”老校尉急忙劝阻。
李澈却懒得废话,一提缰绳,战马人立而起,竟直接从尚未完全开启的门缝中挤了进去,径直朝着城头方向冲去。
城头上的守军看到李澈,更是炸开了锅。
“是世子!他怎么来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里是他该来的地方吗?”
“王爷重伤,世子若是再有什么闪失……”
一个临时负责指挥的姓张的参将急匆匆跑过来,拦住李澈面前,急得满头大汗:“世子!我的小祖宗!您快下去!这里刀剑无眼,不是您玩闹的地方!末将派人送您回府城!”
李澈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城外黑压压的蛮族大军,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弧度。他解下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啪”地一声将葫芦摔碎在城砖上。
“玩闹?”他醉眼朦胧,轻笑一声,带着三分酒意,七分狂傲,“张将军,本世子赌瘾犯了,想跟你赌一把大的,如何?”
张参将一愣:“赌?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
李澈抬起手中的铁枪,遥遥指向城外那如潮水般的敌军,声音陡然转冷,字字如冰:
“就赌我一人一枪,能否取了这城外三十万蛮兵的头颅,做我的赌注!”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这段城墙。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李澈。
一人一枪,三十万人头?
这已经不是狂妄,而是失心疯了!
张参将气得脸色铁青:“世子!您再胡言乱语,休怪末将无礼,将您绑下去了!”
李澈却哈哈大笑,笑声在肃杀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他不再理会张参将,提着铁枪,一步步走向城墙边缘。
城外,蛮族大军似乎也注意到了城头上的骚动。中军大旗下,金帐王庭的太子,兀朮,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身旁一名将领讨好地道:“太子,好像是镇北王的那个废物儿子来了,在城头上发酒疯呢。”
兀朮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蝼蚁罢了,不必理会。传令,明日拂晓,全力攻城,踏平铁壁城!”
然而,就在他命令下达的同时,城头上的李澈,动了。
他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冲下城墙,而是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那杆普通的铁枪,举过了头顶。一瞬间,他身上那慵懒、颓废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无匹、宛如实质的杀意!那杀意冲天而起,竟让城头的风声都为之一滞!
他手臂猛地一振!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