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沉默了。
他盯着报纸上的日期,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二十年前……”他喃喃自语,“那时候我才刚调来……”
一个年轻警察凑过来说:“所长,这案子当年不是定性为自杀了吗?”
“是自杀,还是被自杀?”我冷冷地反问。
李建国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锐利如刀。
“你到底是谁?”
“陈歌,民俗学研究生。”我再次自我介绍,“我童年在雾庙镇住过,对这里的一些事情有点印象。”
“而且,我对‘三牲渡魂’的传说,有研究。”
我看着李建国,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只是第一个。”
“凶手的审判,才刚刚开始。”
“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个祭品!”
李建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没有再训斥我,而是将那张旧报纸小心地装进了证物袋。
“把他带回所里,做个笔录。”他对身边的警察说。
我没有反抗。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就够了。
坐在派出所冰冷的审讯室里,我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包括昨晚看到的那个黑影。
“你说你看到了凶手?”李建国眼神一凝。
“太黑了,看不清长相。”我摇摇头,“但他肯定是在进行仪式,为今天的杀人做准备。”
李建国手指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才开口:“你说的那个‘三牲渡魂’,下一个是什么?”
来了。
他终于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同样诡异的名字。
“第二牲,‘瞎眼鲤鱼’。”
“什么意思?”
“传说中,这种祭品,是献给那些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帮凶。”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解释道。
“他们就像被蒙蔽了双眼的鱼,为捕食者引路,将同伴引入绝境。”
“所以,审判他们的方式,就是刺瞎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永远沉沦在黑暗的水底。”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李建国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是说……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二十年前那起案子的……‘帮凶’?”
“没错!”我肯定地回答,“而且他会弄瞎那个人的眼睛!”
“荒谬!”李建国一拍桌子,“危言耸听!”
话虽如此,我却看到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
笔录做完,天已经黑了。
李建国让我先回去,但警告我不准离开雾庙镇,随时配合调查。
我走出派出所,冷风一吹,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凶手到底是谁?
是那个刘瘸子的亲人吗?
他隐忍了二十年,现在才开始复仇?
他又是如何对“三牲渡魂”这个偏门的传说,了解得如此清楚?
一个个谜团,像雾庙镇的浓雾一样,将我紧紧包裹。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今晚。
或者说,很快。
镇子里,还会再死一个人!
而那条“瞎眼鲤鱼”,究竟会是谁?
3
我没有回家。
直觉告诉我,待在屋子里除了胡思乱想,没有任何用处。
我必须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