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
死死地笼罩着整个雾庙镇。
我叫陈歌,一名民俗学研究生。
为了毕业论文,我回到了这个阔别十年的故乡。
但今晚,我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河边。
一个模糊的黑影,正跪在冰冷的鹅卵石上。
他双手高举,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邪异的祭祀。
风中,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跑!
大脑在尖叫!
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死死钉在原地。
我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白天从镇上老人口中听到的那个,几乎被遗忘的恐怖传说——
“三牲渡魂。”
它孤零零地浮现在我的意识里。
传说,用三种特殊的“祭品”,就能告慰沉睡的冤魂,为其引渡。
那个黑影……
他手里的,是什么?!
1
我不敢再看,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镇上租住的小院。
一夜无眠。
第二天,整个雾庙镇炸了!
“死人了!”
“王婆死了!”
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浓雾。
我冲出院子,跟着人群跑到河边。
警戒线已经拉起,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我挤到前面,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
死者是镇上有名的长舌妇王婆。
她仰面躺在河滩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最恐怖的是她的嘴!
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嘴角溢出黑色的、黏糊糊的液体。
“都让开!让开!”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胸前的警号牌上写着——李建国。
雾庙镇派出所所长。
他蹲下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王婆嘴里夹出了一点东西。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撮黑色的羽毛!
李建国眉头拧成了疙瘩,对身边的年轻警员说:“法医来了吗?检查一下死因,另外,把她嘴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法医很快赶到,一番操作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婆的舌头……
没了。
被人用利器,从根部齐齐割断!
她的嘴里,塞满了乌鸦的羽毛!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天呐!这是遭了什么报应?”
“太惨了……舌头都没了……”
李建国脸色铁青,厉声喝道:“都别瞎猜!这是谋杀案!仇杀!”
我的身体却在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对。
这不是简单的仇杀。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走到李建国面前。
“李所长。”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你是?”
“我叫陈歌,民俗学研究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可能不是仇杀,这是一场祭祀。”
李建国皱眉:“什么祭祀?”
我咽了口唾沫,艰涩地吐出四个字:“三牲渡魂。”
“传说中的第一牲,‘哑巴乌鸦’。”
我指着王婆的尸体,声音都在颤抖:“献给那些……看到了真相,却选择沉默,甚至搬弄是非的告密者。”
“割掉舌头,塞满鸦羽,让她永世不得言语!”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