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甘心吗?”
“甘心与否,又有何区别?”
“有区别。”
他定定地看着我。
“我能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甚至……更多。”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没想到,这个看似与世无争、体弱多病的七王爷,竟有如此野心。
“王爷为何要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咳嗽了两声,声音压得更低。
“我的母亲,淑妃,当年是怎么死的,皇嫂应该有所耳闻。是萧承稷的母亲,当时的德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一手策划的。”
“我这些年韬光养晦,装病示弱,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皇嫂手握镇国将军府的兵权,而我,在朝中亦有自己的人脉。我们联手,才有胜算。”
他的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我沉默了很久。
“我凭什么信你?”
“你别无选择。”
萧承渊说。
“萧承稷已经动了杀心。摔凤印之事,已彻底激怒了他。他不动你,是忌惮沈将军。可一旦他找到机会稳住北疆军,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
“他最近频繁召见吏部尚书张承安,想必是动了提拔张承安身边副将的心思,意图分化北疆军权。”
他连这种事都知道。
我心中一凛。
“你想怎么做?”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萧承渊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想要让他放松警惕,你必须先向他低头。”
“不但要低头,还要替他做一件,他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他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名字。
“户部尚书,王宗实。”
6
王宗实。
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为人刚正不阿,也是朝中唯一一个敢在萧承稷登基后,还屡次上书直言,劝他雨露均沾,切莫专宠的臣子。
萧承稷对他,早已是又敬又怕,除之而后快。
只是王宗实德高望重,牵一发而动全身,萧承稷一直找不到下手的理由。
“王宗实年事已高,常年服用一味叫‘凝神汤’的药剂安眠。”
萧承渊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味药方,只有太医院的院判知晓。而我的人,正好可以接触到这位院判。”
“我需要你做的,是以你皇后的名义,向王宗实‘赐药’。”
“他不会喝的。”
我立刻反驳。
“他会的。”
萧承渊胸有成竹。
“王宗实此人,最重礼法。皇后赐药,他若不喝,便是抗旨不尊。更何况,你会告诉他,这药是你为了表达之前的歉意,特地为你父亲求来的,多得了一份,才转赠与他。”
“他敬重沈将军的忠勇,更同情你的遭遇。为了安你的心,他也会喝下去。”
“药里有什么?”
“一种西域奇毒,无色无味,混在凝神汤中,会与其中一味药材相冲,三日之内,便会心力衰竭而亡。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他是年老体衰,寿终正寝。”
好一个狠毒的计策。
用我的手,去除掉萧承稷的心腹大患,以此来换取他的信任。
而我,则彻底沦为他手中的一把刀。
“我若是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