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死,骨灰也别让他碰,嫌脏。” 遥想当年,假死脱身的秦家小少爷曾这么嘱咐过。
多年以后......
墓园里,终于换了新身份的秦筝把一束白菊放在“自己”的墓碑前时,蹲在墓碑旁的小男孩不小心把泥巴蹭到了男人的西装裤上,惹得对方抬起了头。
“节哀。”他刻意压着嗓子,心脏却跳得飞快。
傅九言刚祭拜完,黑色的风衣沾染了清晨的露水,眼神死寂得像一潭深渊。
他没理会秦筝的话,视线死死锁在那个小男孩脸上,哑声问:“他……叫什么?”
“!!!”某个以为天衣无缝的人慌了。
“真是的,明明孩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1. 墓碑前的重逢
五年了。
我终于敢回到这座城市,站在「秦筝」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少年眉眼张扬,笑得没心没肺,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他烦恼。
真傻。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石碑,想将那上面沾染的尘埃抹去。
「爸爸,你在看什么?」
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我脚边传来。
我低头,看到我四岁半的儿子秦念,正仰着一张白嫩的小脸,好奇地看着我。
我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说:「看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今天是秦筝的忌日,也是我的新生。
五年前,我从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中脱身,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换了身份,改名林筝,在一个海边小城里安顿下来。
这五年,我过得很好,平静又安宁。
我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可午夜梦回,那张冷峻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总会毫无预兆地闯入我的梦境。
傅九言。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的心口,拔不掉,也忘不了。
这次回来,处理一些旧事,顺便……来看看我自己。
就当是,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爸爸,这个叔叔一直看着我们。」秦念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说。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僵硬地抬起头,顺着秦念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一棵巨大的松柏下,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身形挺拔如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可那张脸,那熟悉的轮廓,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
傅九言。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五年了,他竟然还会在我的忌日,来给我扫墓?
真是可笑。
当年那个恨不得将我囚禁起来,折断我所有翅膀的男人,如今在这里装什么情深义重?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手脚冰凉。
我下意识地将秦念往身后拉了拉,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念念,我们该走了。」我压低声音,拉着儿子转身就要走。
可我忘了,小孩子的好奇心和行动力总是超乎想象。
秦念手里还抓着一团刚挖的泥巴,在我转身的瞬间,他脚下一个踉跄,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那个男人的腿上。
那团湿润的泥巴,也精准地印在了傅九言昂贵的西装裤上,留下一个扎眼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