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2. 泥巴风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耳膜。
傅九言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头。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那片污渍上，而是直接越过，落在了我儿子秦念的脸上。
那张与他自己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
秦念被他看得有些害怕，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爸爸」，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猛地回过神，一把将秦念拽回自己身后，心脏狂跳不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慌，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我换了身份，容貌也因为这几年的操劳和刻意为之的打扮，与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秦家小少爷有了些许不同。
只要我不承认，他就没有证据。
我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它听起来更沙哑、更陌生。
「抱歉，孩子不懂事，弄脏了您的裤子。赔偿的费用，我会……」
「节哀。」
两个字，冰冷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抬起头，撞进一双死寂的眼眸里。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像是燃尽了所有光亮的灰烬，又像是冰封了万年的深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活气。
我的心口莫名一痛。
这五年，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墓碑吗？
不，秦筝，别心软。
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这副样子迷惑。
这个人有多冷酷无情，我比谁都清楚。
「谢谢。」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疏离而客气，拉着秦念就想绕过他离开。
他却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地挡在我面前。
我能感觉到，他那潭死水般的目光，正一寸寸地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灵魂都看穿的审视。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先生，麻烦让一下。」我忍着心慌，再次开口。
他没有理会我。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在被我护在身后的秦念脸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叫什么？」
轰的一声。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他发现了。
他一定是从秦念的脸上看出了什么！
我该怎么办？
承认吗？不，绝对不行！
我抓着秦念的手因为用力而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孩子的皮肉里。
秦念吃痛地「啊」了一声。
我立刻松开手，心乱如麻。
「他叫……小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发抖，「跟我姓林。」
「林？」傅九言咀嚼着这个字，眼神里那片死寂的深渊，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哪个林？」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是本能地回答：「双木林。」
说完我就后悔了。
秦筝的母亲，我名义上的养母，就姓林。
傅九言是知道的。
我这个回答，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果然，傅九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是吗？真是……巧了。」
3. 午夜惊魂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拉着秦念，几乎是落荒而逃。
